耶律越闭着眼,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然后呢?”

“然而,第二日午时,金光大盛,王上竟真的活了过来,臣这才带着王上去了附近村庄,之后的,王上也是知晓的。”

“为何当日不说?”

赵元又磕了个头,“娘娘与时晟,还有那玄临渊纠缠不清,本就水性杨花。臣以为,她是妖女,会阻碍王上一统天下!至今依然这般以为!若非她,王上充盈后宫,必然儿女满堂,何至于只太子一根独苗!”

赵元取下佩剑,双手奉上。

“如今她已薨了,再不会阻碍王上,臣亦再无所忧!自知欺君重罪,万死难辞,请皇上处置!”

耶律越缓缓张开眼,却没看他,也未动,只空荡荡盯着房梁。

“她,可曾留过什么话给孤?”

“是!她曾留下血书一封。”

琥瞳瞬间睁大,转头看向他,“现在何处?!”

“在……”赵元一咬牙,“在荒郊,埋了土,这么多年了,便是没有沤烂殆尽,想来也差不多了。”

耶律越胸口剧烈起伏,“找!去给孤找!即刻带人去找!找不到朕便诛你九族!!!”

刻不容缓,赵元连夜带人策马离去。

这么多年了,又是荒郊野外没什么标识,如何好找?

这一找便找了一载有余,当真是掘地三尺。

幸而,终于找到了。

小心翼翼将那破烂布块装在锦盒,快马加鞭送回苍都。

御书房中,耶律越刚摊开奏折沾饱了墨汁,锦盒递到了他面前。

啪嗒。

浓墨滴在暗黄的奏折上,墨迹晕染,砚泪一般。

耶律越举着笔,只望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小卓子举得胳膊都酸了,小心翼翼偷眼轻唤:“王上?”

连唤数声,耶律越才瞪着血丝隐现的眼,搁下笔。

“呈上来。”

沾染了墨汁的奏折收起放在一旁,锦盒搁上。

耶律越手瘫在锦盒两旁,低头望着,望了许久,这才抬手抠开阖叶。

两手扶着盒盖,缓缓掀起,刚掀了一个缝,他突然合上了,抬眸望向小卓子。

“孤,像是听见外头有人求见。”

小卓子怔了一下,真要有人,肯定会禀报的。

可他还是躬了躬身,道:“奴才这就去瞧瞧。”

出了御书房,哪儿有什么人?

再度回转,他家王上还在盯着那锦盒发怔。

“王上,没人。”

“哦……”

耶律越眼中血丝似乎更多了些,按在锦盒上的手用力,缓缓打开盒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