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殷家这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爷你还要留在殷家,做他们的管家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有这种通天本事的爷,为何要隐身在殷家,做个被人呼喝的管家,可能他语气是有点夸张,毕竟殷家眼下已经对爷态度极好,颇为客气。

但是这样肯定是远远不够的,这位爷的本事……十个殷家也不够瞧。

他不明白他在拖延什么,或者,在等什么时机。

殷惜的声音很低沉。

“还没有到时候。”

他转过脸,然后说道。

“董盛联上位了是不是。”

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一点也不吃惊。

“詹木雄呢?”

前头那个青年拉了拉自己的皮衣。

“当然不甘心啦,失去了油水丰厚的职位,明升暗贬,他迟早有一日要卷土重来。不过眼下不用担心,他自己犯了错喽,迟早要沉寂几个月。”

“他最不该的就是纵容家人把花花肠子动到那个金太太身上。”

“金太太的丈夫,那个洋人是能跟港督家里头搭话的,他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不过主要也是爷你设的局高明,才能让他这种小心谨慎的老道人物都马失前蹄,一脚栽倒在坑里头,没个几年爬不出来。”

这个青年点了一支烟。

“爷?”

他对殷惜是心服口服的服气,瞥了殷惜一眼,语气都是客客气气,是真把殷惜当成头儿看,对他马首是瞻。

而殷惜则是低下头,他说道。

“开车去西士港,我们现在去,应当还赶得上收尾。”

这青年应了一声。

殷惜坐在车上,在殷家,他开车的时候居多,但是眼下他坐在汽车后座上,看着汽车经过的这个姹紫嫣红的港城,霓虹灯招牌闪烁不定,这是最好的时代。

一切还未开始,一切也并没有结束。

殷惜一言不发,看着汽车驶过这条街道。

如果再过十年,这条街都将是他的。

这条眼下最为繁华的街道,上头开了原家的钟表行,还有茶楼酒楼,金楼,银行,日后全都是他的资产。

正因为拥有过,所以反而不急迫。

他又想起那一夜。

殷家那一日办宴会,不过是三个月前的事情,那一日的原温初,刚回港城不到三日。

殷家那一夜,晚宴上,那个穿着黑裙,披着开司米大衣一步步走向他的女孩。

原温初。

他很诧异,因为那一夜她本不该出现。

她因为退婚书被刊登,所以很久不出现在港城的任何社交场合,那一夜她原本不该出现在殷家,但是她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