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温初很美,美得张扬恣意,一袭黑色小洋装,是她的风格,放眼港城,也只有她才能够如此浓墨重彩彰显出她的绝色风采,无人能替代她。

清绝。

浓艳。

纤秾合度,活色生香。

那黑色短裙穿在她身上,有一种谁也取代不了的妥帖,她从车上下来,一个下车的动作,就如同时间被放慢,他看着她,很诧异,那瞬间甚至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她美得清晰深刻,在他心上却像是一道氤氲开的墨痕。

弥久日长。

那看似淡漠,再也散不掉的影子。

可是原温初就是原温初。二十岁的她,是最好的年纪。

不畏畏缩缩,不憔悴疲惫,而是风华盛开,同那场夜雨那样往人心中砸,砸得人心里一瞬心跳漏了一拍,从那一刻开始,殷惜就知道,有什么已经不同。

他接过她手中的大衣。

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向着殷家大宅走去。他盯着她的背影,难以挪移开视线。

她看了他一眼,眼里头的光芒,那么闪耀,明亮得像是夜晚港湾灯火,他看得出里头蓬勃的生命力,比美貌更绵长,她从头到脚都自信张扬,发丝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精致的是她的眉眼,无暇的是她的肌肤,动人的却是她的风骨。

港城的原大小姐。

他没见过那样的她。

她把大衣递给他的时候,她说,要去警备司?

她要去作证么。

她居然……要去作证指认华必武。

为何不同。

为什么不一样,她做出了同曾经截然不同的选择。

殷惜那一日真实的震惊了。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在心里头暗暗地说了一句。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原大小姐。

……

原温初在港口又等了等,从八点开始,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越接近深夜,气温愈发低。

顾少爷把外套给她披着,衣服上头还有少年的体温。

陈实摘了鸭舌帽,去西士港那边打探消息,这个少年有他的门路,跟着那些黄包车夫一块走,他摘了鸭舌帽,也不那么容易引人注意。

这里同西士港的距离颇为遥远。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寒风瑟瑟,陈实方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道。

“我查到了。”

“两条船,都有问题。一条上头是走私的禁运品,还有一条船上头装的东西不认识,好像是什么香蕉……?”

原温初平静地接口道。

“不是香蕉。是橡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