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要挑个好地方么?”

殷惜嗯了一声,郑尧兴觉得气氛有点凝重,忍不住开口说道。

“那头儿……你讲讲你母亲呗。我都没听你提过。”

殷惜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眸光有些渺淡,隔了好一会儿,殷惜才说道。

“也没什么好说。她在我十来岁就死了,我记不得她的样子。”

“就是有一日回去,她便没了气——”

其实这不是实话。他当然记得很清楚,尽管连一张相片都没有,但是他的记忆力超群,他记得那张秀美脸庞。记得她把他拉扯到身后藏藏掖掖,记得那些要账的人,同堵门的好似野狗一般的流氓,记得这世上一切的脏。

他进入殷家,那个男人见到他的时候,那种惊恐愧疚混合了紧张的复杂神色,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他不想认他。

让他做管家。

他掏出一根烟,郑尧兴知道头儿很少抽烟,但是眼下头儿点燃了一根烟,他的指尖夹住那根烟,然后凑到唇边,他说。

“我只是觉得,该给她个最好的墓地。”

郑尧兴点了点头。

“那是应当的,眼下又不是没有钱财,是该买块风水宝地——头儿选好了地方?”

殷惜嗯了一声。

他选好了。前世今生他都早早挑选好了。昨日他去墓园,他其实瞧见原温初同顾铮行了,但是他却不太希望同他们打照面。尤其是原温初,她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他瞧见报纸上她的消息,同印着她面容的照片,被一抢而空,那些人一边偷偷唾骂她狐狸精不要脸的下流胚子,一边偷偷把她照片剪下来,几乎想要当成海报贴在墙上。

风华绝代也不为过。那么美到极致,张扬到极致的原温初,其实连殷惜都不曾见过。

他前世见到她的时候,她不这样。

如今的原温初,像是一场繁华梦。

他低声问道。

“在殷家大少车上动手脚的人还没查出来么?”

郑尧兴摇头,他的表情有些忧心忡忡。

“不知道是谁,什么线索都没有,那些警备司的阿sir都认定是意外,会不会是头儿你多心?”

“而且如果是谋杀,别人都要……都要怀疑……”

怀疑头儿。眼下查出来是意外,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情么。

郑尧兴看了一眼殷惜。

“头儿你把二少爷推出来,但是他搞不定的,他根本不知道外头那些豺狼虎豹是什么样子,他哪里办过哪怕一件正经事情。他就是个成天吊儿郎当的富家阔少爷,根本不可能帮得上忙,到时候他搞得一团糟,还不是要落到爷儿你头上,那些事情一贯都是你在做,你接手就是天经地义……”

殷惜却打断了他的嘟囔声,郑尧兴听见殷惜说道。

“先让他学。”

“不着急。该是我的,逃不了。不是我的,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