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狠厉的那一面,从来不会在原温初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而如今陈实看着眼前那些瑟瑟发抖的人群,他的声音愈发冷漠,几乎没有任何温度可言,原温初听见他厉声说道。

“还是说,非要我刨根问底地追究,把你们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我知道你们祖祖辈辈都在码头上头讨生活,你们有什么本事,我很清楚。你们的心思,我也能够揣摩的透,就觉得法不责众,想要推卸责任喽?”

“但是没可能的。我既然开了这个口,就是不死不休,一查到底,我决不许人浑水摸鱼。”

“我再问一遍,是谁泄漏的消息,是谁把轮船进出口的事情,告诉顾家商行?”

下头的人战战兢兢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开口说话。而陈实则是一步步地走下来,这少年其实不算特别高,但是他穿着皮靴,气场却咄咄逼人。

那双皮靴踩踏在地面上头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几乎好像敲打在人的心上一样,那种绵长的动静,几乎一瞬间宛若冷水一般浇灌在人的头顶,让人一下子冷静下来。

他一步步地走在人群里头,跪着的人不敢说话。

而他走到某个中年人面前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然后这个中年人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陈实的眸光落在他身上。

他还没有说话。

这个有些肥胖的中年人,看着眼前这个桀骜冷漠的少年,盯着他的黑色的皮靴,浑身颤抖得好似筛子一般,然后他终于抵抗不住了,一瞬间匍匐在地,声音都打哆嗦。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个舞厅的丽倩会偷偷看我统计的资料,小陈爷饶命呀,小陈爷,我怎么胆敢背叛你,小陈爷……我一向对你最是忠心耿耿,当年也是我力挺你,小陈爷,你不能,不能过河拆桥……”

这少年慢慢地弯腰。

这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就跪在他的面前,他平静的凝望着这个肥胖中年人的脸颊,听着他慌张不堪地为了自己而辩解,听着他的声音都变得混乱不堪,他冷笑了一下,眼底没有半分柔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