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庄周梦蝶(1 / 2)

作品:《被温柔表兄哄骗的那些年(双重生)

眼看着午膳的点就快到了,狐狸爹却不近人情地发话:“走不好不许吃饭。”

江窈眼前一黑,咬牙切齿地问:“您是不是发觉认错孩子了,才想方设法折腾我?”

云謇仰头大笑,“我倒情愿如此,可谁让老天不遂人愿呢。”

“嘁。”江窈发出从牙缝挤出的冷笑,“虎毒尚且不食子,您比老虎更胜一筹。”

狐狸爹不理她,转而问福嬷嬷,“敢问嬷嬷,晚辈顶撞长辈要作何惩戒?”

福嬷嬷躬身应道:“回主子话,需抄写《孝经》十遍。”

江窈彻底绷不住了,崩溃地大叫道:“柔姨!柔姨快来救我!”

喊完才想起来,柔姨为了躲避福嬷嬷,昨儿个跟她一起罚站过后,连夜告假去了兄长家探亲,那儿距离此地甚远,不过个两三日回不来。

为了岌岌可危的午膳,江窈只能奋发图强,许是饥饿诱发了斗志,半柱香的功夫过后,她还真做到了,在院中走了三趟没把水洒出。

狐狸爹看着她过了关,假惺惺地作出望女成凤的姿态,拍了拍江窈肩膀就往院外走。

“恭送大少爷。”福嬷嬷福了福身。

云謇的步子顿住了,恍惚着停在了原地。福嬷嬷这才意识到自个人老糊涂了,分不清今夕昨日,忙改口道:“恭送大老爷。”

云謇低头笑了,“嬷嬷多多休息。”

他又神情莫测地瞥一眼江窈,这次什么也没说,似是害怕触景伤情,抬脚匆匆离开了息雾院。

刚出院门,李管家就迎上了来,“老爷,老太爷请您过去同他老人家一道用午膳。”

“知道了,忙去吧。”云謇锁着眉头,在园子里漫无目的走了一会,才朝主屋慢悠悠地走过去。

老太爷刚抄完佛经,看到云謇进来,眼皮也不抬,“坐吧。”

云謇在蒲团上坐下,云老太爷瞅他这失魂落魄的神色,冷哼一声,“刚从息雾院回来?”

云謇不作答。

“我一看这孩子模样,就知道她是谁的孩子!”父子俩私下相处时,云老太爷不再端着威严的架子,说话也毫不避讳。

“没想到我一辈子冷情,竟生出一个多情种来,呵呵。”老爷子嘟囔着。

云謇仍旧缄默着。

看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云老太爷气上心头,胡子都翘了起来。余光瞥到桌上的笔筒,拿起一支狼毫笔就想砸过去,可想了想又放回去,换了支小一些的这才朝儿子狠狠掷了过去。

云謇身子微微一侧,避开了。

老爷子还想再投,一看笔筒里剩下的都是上等的徽州汪笔,便作罢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决定接着骂。“你说说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人家父亲好歹是你的同僚,你整整比她大了九岁!你自己看看你这夫子怎么当的?嗯?连孩子都搞了出来!”

老爷子气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从前你就对那孩子出奇的好,我当你是因为故友情谊才对她多加关照,原来是暗度陈仓!”

说到一半,又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那孩子在书院的时候跟小太子相好,后来还成了太子妃。”

云老太爷恍然大悟,抄起笔筒就往云謇身上扔,“你个畜生!你竟敢……你竟敢勾搭天家的子媳!你你你……”

“你是太子少师啊!是他们两的夫子,我们云家的祖训你都忘了?为人师表!为人师表!!”

云謇面不改色,躬身捡起掉落一地的笔,“爹,这些可都是上等的狼毫笔,一支好几两银子呢。”

云老太爷更气了,“你就不怕陛下有朝一日找你算帐?!”

云謇摩挲着柔软的笔尖,本来还算平和的面容变得阴沉,“他的皇位是我扶上去的,且他们早就和离了,他没资格找我兴师问罪。”

老爷子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指着云謇,“你你你,”,“你”了半晌也说不出话。

最后夺过他手里的笔筒,肃声道:“无论如何,你不能太惯着她,免得雪娘和其他两个孩子多想,届时扰得阖府不宁。”

“儿子知道。”云謇顺坡下驴,“儿思前想后,决意还是让那孩子继续姓江,一来安抚安抚雪娘他们,二来,”

他没往下说。

“哼!”老爷子哪里猜不到他的意图,拿起拐杖就往外赶人:“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小子倒是出息,一心想着给别人家延续血脉!!”

云謇溜走了,走出主院外,咂摸着老太爷那句“给别人家延续血脉”,嘴角不禁轻扬。

可随之更大的惆怅涌了上来。

*

午间小憩过后,江窈找到福嬷嬷。

“嬷嬷呀,您今日上午给我的药膏可还有?”

见小姑娘笑意盈盈,福嬷嬷一贯板着的脸也放缓了些。“你要来作甚?”

江窈朝门外的院墙看去,惭愧地低下头,绞着手指说,“昨夜我扔的石子砸到了隔壁院子的言哥哥,方才嬷嬷给我涂药的时候,我觉得那药挺好,就想给他送一些过去。”

福嬷嬷讽道:“那石子不是老奴扔的么?怎能让主子替罪?”

嘴上这样说,人已起身到箱笼前,取出一个小瓷瓶儿,递给江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