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猪倌言时(1 / 2)

作品:《被温柔表兄哄骗的那些年(双重生)

他说:“下痒教的课,二妹妹若想学,来找我就好。”

江窈没想到他不但包庇了自己,还要给她开小灶,夫子的课晦涩难懂,但若是有言时给她讲解,可就事半功倍了!

他平日手不释卷,课业必定是出类拔萃的,江窈痴痴望着言时,仿佛言时这张脸上就写着日后能助她发家的秘籍。

她雀跃地抓住言时的袖角:“多谢言时哥哥,从今往后你就是阿窈的夫子了!”

说完还有模有样地拱手躬身长拜,“学生江窈拜见言夫子!”

言时笑笑,“回头可别忘了补上六礼束脩及贽见礼。”

他声音温和,语调不紧不慢,连开玩笑也给人极度纵容之感。

江窈盈盈一笑:“谨遵师命。”

自这日起,江窈成了言时的小弟子。

书院不限制上下痒弟子间的交往,只对男女大防有要求。

江窈用头顶戴着的书童帽把前额细碎的头帘一裹,原本那娇滴滴的气质被压住了,一身宽大青衿再套在小身板外,这下真像个五六岁的男孩。

她时常光明正大地去找言时,反正她人长得小,就算被发现是个姑娘家旁人也无从指摘。

二人隔三差五便一道去后山的亭子处温习功课,言时对她而言实在是位好夫子,每次他会把新习得的书文逐字逐句给江窈先念一遍,再一句句地给她解释。

“孙子曰,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石桌对面拿着笔的江窈点点头。

“致人之意,即牵制他人;致于人则正好相反,受他人牵制。”

江窈边摇摇晃晃点着头,边持笔在纸上记着文章和释义。

“二妹妹?”言时合上书,身子微向前倾,轻声唤江窈。

江窈猛一下坐直,“啊?怎、怎么了长生哥哥?”

嘴瓢了,她忙解释道:“我这是刚刚梦到扮成丑长生跟言时哥哥去考科举呢!哈哈哈……”

“呸呸呸,我没做梦。”意识到错上加错,江窈窘迫地捂住嘴,嘴瓢已够令人难堪的了,她还火上浇油直说自个在听讲时打了瞌睡、还上做梦。

换作哪位夫子能忍?

然而言时并非寻常夫子,他很有耐性,只一笑置之,并未因她开小差而不悦。

他照例在讲完后考一考她,借以巩固。“方才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江窈被问懵了,红着脸拿起面前的本子,干笑道:“我虽然记不清,但我、我有在纸上记下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翻开本子,脸上的笑更僵硬了——这些歪七扭八的都啥玩意儿!

瞌睡时写的字都不叫字!是鬼画符!

言时将她变幻莫测的神情尽收眼底,微不可查地笑了。

其实方才她开始耷拉着眼皮时他就察觉到了,那小身板摇摇摆摆、脑袋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地,手中却仍倔强地握紧笔杆子,盲人作画般记着笔录。

奇特之处在于,每次她都能在即将倒地的那一瞬猛地一下弹回原处。

活脱脱一个做成醉汉模样的不倒翁。

面前的小人打起瞌睡模样憨态可掬,言时看得趣味横生便不忍打断。

谁知这丫头比他想象的还厉害,这般情形之下,她竟还能分出一半神思,百忙中抽空做了个考科举的梦。

二妹妹前程可期。

前途无量的二妹妹对着自个也读不懂的笔录一筹莫展,又不敢厚着脸皮央求言时再讲一遍。

言时心思细腻,把自己面前的一本小册子轻轻推到江窈面前。

“无碍,我记下来了。”

江窈雾蒙蒙的眼儿看着言时,可怜兮兮的,小狗儿一般。

她以额碰桌,权当磕头,脸埋在桌案上,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谢夫子宽恕,学生再也不打瞌睡了!”

言时仍旧笑而不语。

她也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

上次讲到对弈时,她摇头晃脑地,手中棋子下在半空中,身子一扑棱,洒了满地棋子;上上次倒没讲课,她一个人在对面抄书,抄着抄着一个个字就长了脚,从本子上跑到了石桌上。

江窈看到言时垂眸含笑,便知道他定是在心里嘲笑她食言而肥,可她也没办法,最近总动不动犯困,格外嗜睡。

“我想……我应当是要长身体了。”

她自欺欺人道,“虽说我现在才跟五六岁孩子一般高,柔姨说我后劲大,这不,开始抽条了!”

言时点了点头,“原是这样,那嗜睡也是情理之中。”

他顺手从身侧的书袋中拿出一包用油纸裹着的东西。“这是同窗给我的糖栗子,我吃着不错,二妹妹要尝尝么?”

江窈两眼冒着光,书院三餐清淡,没有山长准许不得随意出去,这一个多月她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这包糖炒栗子之于她如同唐僧肉之于白骨精,她飞快地伸出手去接,在触碰到油纸时又顿住了,讪讪地将手塞回袖中。

“君子不夺人所好,在山上弄包糖栗子不容易,言时哥哥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