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听清了？”林衡笑了笑，“你信不信，他现在已经知道我坐在这儿了？”

温昭雪没回答，转而问，“你刚刚还说，他在我面前不设防。”

“不设防不一定是因为信任你，更大可能是…瞧不起你。”

“瞧不起我，还派人跟踪我？”

“因为你有你的价值，你还治好了他的眼睛啊！”

话题再次被拉回萧焕的眼睛，温昭雪险些绕进他的圈子，她面无表情地说，“没有，他的眼睛根本没好。”

林衡爽朗一笑，“不重要了，马上忠毅侯重伤的消息就会传到他那里，你猜他会怎么做？瞎子，自然没法上战场，但如果他直奔西北而去，他的眼睛就是好了。”

话音刚落，温昭雪未及追问，只听见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马儿的嘶鸣拐过街角，几乎响在她耳边。

马儿的确停在她身后，一个身形粗犷的近卫跳下烈马，俯身冲温昭雪行了个礼，“阿昭公子，世子爷有要事相商，还望速速归去。”

温昭雪眼睫眨动，淡淡瞥向林衡，后者挥了挥手，招呼她赶紧走。

温昭雪回了县府。

大门口，萧焕已经整装待发。

他薄唇紧抿，瞳仁幽暗深邃，泛着冷质的光，神色一如凛冽的寒夜，透着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只在见到温昭雪后，才稍有缓和。

“世子爷，出什么事了？”温昭雪装作不知，心里却替他捏了一把汗。

他不过才治好眼睛，本欲继续收敛锋芒，可一旦去了西北，不论结果如何，必然招来猜忌，以后他所面临的危险只会越来越多。

“阿昭，”萧焕不管不顾，牵起她的手，“西北战事吃紧，父亲深受重伤，我必须立马启程。”

“此番前往，生死不定，”他语速慢下来，眼眸沉了又沉，“你可愿答应我一件事？”

温昭雪本来一直纠结于他眼睛恢复的事会被发现，如今听萧焕一说，她才如醍醐灌顶地醒悟过来。

萧予烈深受重伤，无法领兵打仗，西北铁骑必然重新回到林耀祖手里，萧焕去往西北的第一件事是夺回兵权，紧接着便是指挥铁骑与蛮族对抗。

他这次可是要亲自上战场！

战场上的事谁又说得准，即便是久经战场的萧予烈也会兵败，也会受伤。

生死不定这四个字太轻巧，根本无法概括萧焕可能遭受的囹圄。

“什么事？”温昭雪问，声音有些颤抖。

萧焕深深望进她的眼眸，“若我平安回京，你能不能也回来？”

他解释，“扬州虽好，总是相距太远。”

没有直说，一切又好像尽在不言中。

温昭雪似懂非懂，“世子爷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萧焕抬手揉了揉她的后颈，温柔又无奈，“何止。”

“咚咚咚…”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闻曜带着一队人马从县府院子里跑了出来。

“世子爷，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我们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