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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金钗齐聚(3 / 3)

作品:《红楼华彩

王熙凤听罢,叹息一声没了言语。她再如何能为,如今也不过是贾家的媳妇,娘家有难处又能如何?

那王仁观量凤姐神色,忽而说道:“妹妹,我听闻你跟竟陵伯交情深厚,如今那蒸汽机厂子拆分,分出来二十余处厂子。这可是旱涝保收的好营生!妹妹不若代我引荐一番,若买得些许股子,咱们家也就有了底。”

王熙凤顿时警醒,凤眼看着王仁,似笑非笑道:“哥哥从哪儿听说我与竟陵伯有交情的?”

王仁道:“谁不知妹妹如今与竟陵伯合股了暖棚营生?嘿,正要跟妹妹讨个方便,我此来所带盘缠花销的差不多了,妹妹不妨先借我个三千两。”

王熙凤顿时变了脸色:“三千两?我哪里有三千两?”

王仁冷着脸儿道:“连我也要唬?外头都说妹妹与竟陵伯二一添作五,那暖棚营生每年少说四五万的银子。到如今少说存了四万两了吧?我不过是借三千两,又不是不还。”

王熙凤恼了,拍案道:“哪个野牛肏的胡乱嚼舌!我跟俭兄弟合股可是写了契书的,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我一他九,怎么就成了二一添作五?”

王仁见其发火,嘿然笑道:“许是以讹传讹?啧,俭兄弟?妹妹还说与竟陵伯交情不厚?”

王熙凤一时口误,顿时悔之莫及。她深知兄长是个得寸进尺、喜欢钻营的性子,因是便道:“这交情还不是看在大嫂子的份儿上?罢了,我不过给你递个话,成与不成的可不作保。”

顿了顿,又道:“我如今银钱也不凑手,平儿,去后头拿两个金项圈来抵了,先凑些银子与我哥哥。”

平儿应下,那王仁顿时不满道:“两个金项圈又能值几个银子?”

王熙凤眼睛一立:“爱要不要!”

王仁极其痛快:“要!”

王熙凤顿时心下好一阵气恼,碰上这般不要脸皮的兄长,她还真不知如何发作。总不能像是对付贾瑞那般来对付亲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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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东院。

看过半身不遂的贾赦,邢夫人、邢忠一道儿往外走,须臾到得厅堂里,邢夫人便自顾自的落座。

那邢忠不得吩咐,也不敢落座,只站着讪笑道:“妹婿瞧着……好歹能走动了?”

邢夫人低头撇着茶盏,头也不抬哼哼一声算是应了,旋即抬眼道:“怎么这会子来了?之前不是在苏州吗?”

邢忠赔笑道:“妹妹不知,如今活计不好找寻,苏州遍地都是新开的织场,要的都是懂机械的,我这般的人家不要。无奈之下,只好离了苏州,又去金陵厮混了大半年。

只是苏州如此,金陵也是如此。加之……岫烟年岁也大了,总要寻一门可心的亲事,这才腆着脸连求妹妹。”

邢夫人这会子烦恼不已,她本就不待见邢忠,加之瘫痪的贾赦这些时日略略好转,每日折腾得鸡飞狗跳,心下又不知贾赦死后自己该当如何,因是哪儿还有心思理会邢忠?

眼见邢夫人沉默不语,邢忠心下愈发没底,只得陪着小心道:“妹妹,实在是没法子了。若不是山穷水尽,也不至于来投奔妹妹。”

正待此时,婆子来回话:“太太,人从老太太那儿回来了。”

说话间便见邢忠妻领着邢岫烟入内。那邢忠妻也就罢了,满脸谄媚,瞧着让人心烦,倒是那邢岫烟不卑不亢的见了礼,随即束手站立一旁,瞧着颇有风骨。

邢夫人又见其颜色出众,略略思忖,顿时面上绽出笑意来:“都莫站着了,自家人,快坐下说话。岫烟多大了?”

“十五了。”

邢夫人愈发满意,笑着道:“是该寻个好人家了。”

此时,就听邢忠妻道:“说来也巧,方才正好撞见了李伯爷。”

邢忠眨眨眼,顿时大喜:“伯爷也在?可与……岫烟说过话儿了?”

邢忠妻道:“人那么多,倒是没说话儿……不过可是瞧了好几眼呢。”

邢夫人听得纳罕不已,赶忙问道:“岫烟见过俭哥儿?”

邢忠妻便道:“可不止是见过啊,还送过东西呢。”

邢岫烟赶忙止住道:“妈妈莫要胡说,李……伯爷不过是用火腿换了些时令河鲜,算不得送。”

那邢忠妻笑道:“有来有往,岂不更好?”当下又转头笑着与邢夫人说了过往。

邢夫人听罢,心下顿时心动不已。如今那李惟俭业已与史家下了小聘,二姑娘这事儿八成是成不了啦。天可怜见,如今又送来个亲亲的侄女儿邢岫烟,颜色比二姑娘还要俏立三分。

加之又与俭哥儿有旧,这事儿只消经办一番,说不得就成了!

二姑娘好歹是贾家姑娘,再如何也不能与人做了妾室。可这侄女不同啊!虽说原本也是仕宦之家,可如今不是破败了吗?

就算不破败又如何?前些时日那桂花夏家可是上赶着贴嫁妆也要送女儿与李惟俭做妾呢,可人家李惟俭全然看不上,竟然给推拒了!

若侄女果然给李惟俭做了妾室,说不得就能占下天大的好处呢。瞧瞧那傅秋芳,再瞧瞧那红玉。

傅秋芳出身不过与侄女相差仿佛,如今虽为妾室,却摆弄着上千万的营生;再看那红玉,不过是个家生丫头,仗着跟对了人,如今打理那暖棚营生也值个百万!

侄女颜色可是比傅秋芳、红玉还要强三分,说不得来日也能分个什么营生,到时候……

心下越想越美,邢夫人笑颜如花道:“这事儿怎么早不说?倒不是我吹嘘,岫烟与俭哥儿有这般旧事,可是天大的气运呢。”顿了顿,赶忙招呼道:“快去给老太太回话,就说我想留岫烟一家子住在家中,问问老太太怎么安置。”

有丫鬟领命,赶忙去了。

邢夫人又看向邢岫烟,不禁愈发欢喜,道:“这姑娘我瞧着就喜欢——”眼见邢岫烟头面只一根鎏金的簪子,邢夫人一咬牙,自头上拆下来一根步摇来,招手道:“姑妈也没什么准备,就送你根步摇,你可不要嫌弃。”

邢岫烟咬唇看向父母,邢忠妻露着后槽牙催促道:“还不接了谢过姑妈?”

邢岫烟只得上前接了,屈身谢过邢夫人。

又闲话半晌,那回话的丫鬟回来,喜道:“太太,老太太发了话,说让姑娘与二姑娘一并住在缀锦楼呢。”

邢夫人顿时长出了口气,好歹这一回婆婆没掉了她的脸面,因是催促道:“叫几个丫鬟、婆子,先去服侍了姑娘去缀锦楼。兄嫂若不急,咱们留下来说说话儿。”

邢忠堆笑应下,当即便有丫鬟、婆子来请邢岫烟。

邢岫烟便好似牵线木偶一般随着丫鬟、婆子往外行去,自厢房里取了包袱,篆儿也便跟了上来。

一行人等出得东院儿,又自角门进来,过仪门,行了半晌进得大观园里。

邢岫烟瞧着满园的富贵,心下咋舌不已,面上却不曾显露。一旁的篆儿却看花了眼,只觉如坠仙境。

忽而一声鹤唳,篆儿眼见两只仙鹤自假山后转出来,顿时唬得瞪大了眼睛:“姑娘姑娘,还有仙鹤呢!”

随行丫鬟、婆子彼此对视,暗笑不已,都腹诽这一主一仆到底是小门小户的没见识。

邢岫烟看在眼里,扯了扯篆儿道:“多嘴,少说话。”

那篆儿才做了几个月丫鬟,嘴里是应了,可见得此间富丽堂皇,转眼又忘了个干净。

到得紫菱洲,眼见楼宇广夏,篆儿顿时咋舌道:“这园子只怕值个几万两银子吧?”

有婆子嗤笑一声,道:“几万两?几万两连这溪水都引不来。单是修这园子,就足足用了三十几万两呢。”

篆儿眨眨眼,叫道:“天爷爷,这哪里是园子?真真儿是金山银海堆起来的富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