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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纯白守护(2 / 2)

作品:《星辰泪

“那也轮不到咱们,放心吧。”沐恩想要宽慰亚伯,但是亚伯却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担心什么。

十天很快的就过去了,再怎么说里面的人也应该出来了,根据前方迦尔纳等人的汇报,赏金猎人和探险小队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逐渐开始变强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他们就要挡不住了。

“出现魔导师了没有?”沐恩现在站起来还是会感觉到那里有点别扭,伤是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新生的骨骼还十分脆弱,所以他仍然不太敢乱动。

“所有魔导师都是在高塔记录有数的,他们哪有这么不知好歹。”阿兰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说在高塔的教育体系之外,其实很难诞生魔导师。

只是这种体系之外的野路子魔导师一旦出现了,往往会有两个特质,一个是没有上升空间,另一个可能是特别能打。

至于为啥,凌乱的回路反而可能让他可以乱拳打死老师傅,天才们的回路其实在这个阶段都很克制和学术,毕竟要为了未来做考虑,但是那些野人可不管这些,一顿乱画还真有可能让他在这个阶段比天才们还要强上些。

不过真要打起来,战斗也不是单纯的比拼回路的强度,还是正统的魔法师们获胜的概率更大些。

“那就应该还好,如果你们觉得压力大可以向同僚求援,不丢人。”

次日,罗本中队长带着他的亲属小队来到了沐恩等人驻扎的森林,已经是十月中旬,过了月圆之日,地面上的落叶渐厚。

下午在中队指挥官了解了所有的情况之后,他召开了回忆,说明需要有第二个小队进入救援。

按照惯例,如果有人被困秘境,需要进行一次救援。再多久算了,除非陷入秘境的人非常的重要——比如他是流雪长袍或者还未获得但已经提前被高塔判定为拥有流雪长袍资格的天才。剩下的,哪怕是紫缎也不会组织第二次救援。当然规则之外还有例外,就是帝国允许各家自己出钱组织救援队,不限制次数。

其实世界上没有解不开或者出不来的秘境,除非你小子惹毛了永恒之王,但是那样的概率实在是太小,堂堂异界之主绝大部分情况犯不着为别人生气——哪怕是圣人。

毕竟……是吧,懂的都懂。

托恩点赞。

但是就像我说的,这个帝国是个巨大的整体,没有人不工作就能在这其中占得一席之地。而因为体量巨大的原因和高阶法师的稀缺性,所有人都很忙,本来进入秘境探索的条件就已经被定的比较高了,如果还是被困那么除非被困的人特别重要否则确实没有人手,投入和收益不成正比就只能被放弃。

是的,不管再怎么标榜自己道德的国家,在很多问题上也会十分的功利。

并不是每个国家都愿意像精灵那样拿自己族群的性命去赌其他种族的未来的。

阿诺德还是很想去,但是亚伯没有统一,他只是冷静的看着周围的人,不时和沐恩低声交谈几句,交换彼此的意见。

这两个人自从上次那世纪一抱之后关系变近了很多。

又是一日。

“集合!”亚伯大清早在整个中队的驻扎地前大吼了一嗓子,下的罗本指挥官都起来了。

救援队已经在昨晚确定好人员之后出发,然后今天早上亚伯发现阿兰已经消失了,他到处找都找不到。

在很激动的喊集合之前,他已经托沐恩利用法阵感知、自己用土元素感知、吉尔的夜莺感知过,都没有在探查的极限内发现亚伯的身影。单身或者女友不在此地的几人中,沐恩和迦尔纳感情还是好,所以他们都是睡在同个帐篷里,而且除了沐恩也没人忍得了迦尔纳的鼾声。

所以亚伯就是和阿兰睡在一起,本来亚伯就起的很早,居然发现阿兰的行李都从账内消失,他着实有些慌了神。

“昨晚守夜的是谁?!”他对着这些人问道。

罗本皱起眉头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不要那么激动,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一说。

“阿兰没有这么贪玩。”沐恩和吉尔站在不远处,他觉得这件事非常的奇怪。

“你的意思是?”

“他很可能受到了蛊惑。”

“谁?你觉得这些人里有内鬼?”

“未必……你们之前在外巡逻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事情或者人?”沐恩现在有些担心,因为他想起了上次和迦尔纳一同出行的时候,迦尔纳不听劝阻的击碎警告的石板,时候迦尔纳自己也好奇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沐恩认为他可能心里的愿望被恶魔利用而受到了蛊惑。

世界上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恶魔了,只有鬼故事中的传闻罢了。如果不是魅魔之类天然拥有蛊惑能力的恶魔生物,那么很可能就是货真价实的恶魔,而能留存到现在的恶魔,估计怎么都该是圣魔导师境界了。

这是沐恩自己的判断。

“没有,”吉尔伽美什说道,“所有人都很正常……很弱小。”

沐恩看了吉尔伽美什一眼,突然问他的项链只能复制出别人的镜像吗?

“也有守护自己不跌入环境的能力,只不过相当于是个赠品吧。”

极东的北方,鎏金云檐,淡雅自然的国度,有声音在那人的耳边响起。

“你不能干涉这里,这不合规矩。”

“你觉得我杀不掉你?”那个曾出现在亚特兰蒂斯大陆的近海,看上去和蔼温柔的男人轻轻的回复道。

沐恩的判断其实错了,那场人为的灾难中所蕴藏的难以感知的负面情绪正在影响这里的人们。亚精灵很稳定,灵魂中的谦和文明总占了大多数,所以那些阴霾的种子就会如同突如其来的尖刺,让人们做出超乎自己意料的事情。

不远处,亚伯已经向罗本指挥官解释的明白,但是那晚的守夜人并没有发现阿兰的痕迹。沐恩走到亚伯的身边,告诉了亚伯他的想法。

很可能是他在巡逻换班的时候偷偷进去的。

罗本想了想,唤来乌鸦遣信给阿道夫,让他协助找一下阿诺德,眠湖家的人实在很有特点,哪怕阿兰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他也能猜得到。

这不是什么好事,眠湖家的人要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仕途就毁了一半,更何况自己还打不过他那个哥哥。

“不行,我要进去找他。”亚伯来回踱步,看上去非常焦急。

“对他有点信心。”沐恩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够好,如果这个时候出发,自己很可能不能对团队进行帮助。哪怕他恨不得一天二十五小时高强度用治疗法阵治疗,正常人要养一年而且还会留下裂痕的粉碎性骨折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恢复。

“没关系,你留在这里,我带其他人出发。”亚伯看着沐恩,似乎心意已决。

“你们不能去。”罗本叫停了他们这种好像要越过自己直接决定结果的行为说道。

“那是我们的队员,我们必须要进去救他。”吉尔伽美什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说道。他看上去非常的桀骜不训,但不知怎的,像他这样威风凛凛的人说出这种话让人感觉意外的温暖和可靠。

“那就击败我。”

听到裸奔这样的话,吉尔笑了笑。击败一个魔导师,似乎真不是什么难事。沐恩可以,他也可以。

然后他就被揍了一顿。

认清了自己和沐恩的差别。

“我当初能赢那也是有先决条件的。”沐恩坐在他身边看着遍体鳞伤的吉尔伽美什,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是吉尔似乎并没有因为被打败了而气馁,毕竟他也给对方留下了不少的伤口,所以他看向亚伯,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也很纠结。”

“你们两个都不要这么激动,如果我不去,你们能保证自己可以出来吗?还是稍安勿躁,等我把伤养好。”

“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秘境未必会给我们时间。我就只是担心这个。”亚伯现在的眉头整日的蹙着,感觉很焦虑。

“你们真的要去?我进过秘境,必须的说,当初在学院大比的时候为什么昏昏欲睡连三场都打不满就是因为在那个秘境中留下了大问题。你们如果心意已决,我可以奉陪,但是我希望你们考虑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能不能活着回来,不客气的说,咱们这个回路水平,加起来能干掉三个魔导师就算是超常发挥了,但是秘境中的环境可能很诡谲。亚伯,你得记住咱们第一次合练的时候遇到的事情。组织我们的第一要素其实不是会遇到怎样的敌人,而是生存的环境啊;第二,阿兰在眠湖家的地位很高,我们写信告诉老太爷,老太爷会不惜代价组织救援的。说实话,我认为我们去的意义不大。”沐恩说的是金玉良言,他也不怕得罪人,不介意被说成是什么贪生怕死,他只想保住兄弟们的命。

自从更换魂魄之后,黄泉秘境的记忆就回到了他的脑海里,虽然记忆中的疼痛被削弱了很多,他也知道了那是曾经永恒之王座下最强者的秘境碎片,但是他依然对这个词汇产生了很强烈的阴影。

毕竟自己的运气太顶,谁也说不好这次靠到自己脸上的是不是又是个什么类似于库库尔坎秘境之类的妖魔鬼怪。

“等到他们来要几天,你确定阿兰能撑到那个时候吗?我知道你是希望我们都可以活着。但是沐恩,他对于我和你对于我都是一样重要的,你们对于我都是一样重要的,那个时候我愿意不顾一切的去救你,我现在也同样会去救他……哪怕我没有这个能力。没能力我认了,但我是队长,再怎么说,不管是什么危险多么困难。我,得死在你们前面。”亚伯看着沐恩,神情十分的认真,“我没有资格强求你们,所以哪怕没有任何人跟着我,我也不会怪谁,如果活下来,咱们依然是好朋友,战斗的时候我依然敢把背后交给你……在我心里队长这个职务一直以来都是责任的代名词,不是权力。现在,我认为我有责任去救他,那我就必须去救他。”

沐恩沉默了,他点点头,表示认可。

“那么你能帮助我吗?把我送到树洞前。”亚伯站起来,握住沐恩的手,诚恳的说道。

沐恩也站了起来,他叹了口气,看向躺在褥子上的吉尔伽美什。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只是思考最优解嘛。在我这里没人是错的。只是呢,我认为,人还是要有情怀一点。我们的前方是我们的兄弟,我们的后方是我们的故乡。不管如何,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你说是吧。”吉尔伽美什露出笑容,看起来痞帅的紧,配上脸上的伤口,就像是学校门口刚打完架的不良少年,但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沐恩笑了,对着亚伯说道:“我的脚踝不怎么好。”

“没事。”

“到时候拖了后腿,别怪我。”

“你的意思是……”

“人嘛,少年的时候不疯狂,难道老了以后在轮椅上疯吗?”

吉尔挑了挑眉毛,这可能是他出生以来表情最丰富的一次。然后他从被褥里伸出手对着两人说道:“沐恩的法阵真的不错,我觉得我好的差不多了,拉我起来?”

“那就走起!”

迦尔纳掀开帐篷的帘子,对着里面露出了一个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带带我呗?还有女眷说他们也想去。”

“先写好遗书留在枕头底下,到时候回不来了叫人帮你寄给伊丽莎白。”沐恩走过来阴阳怪气道。

“打赢了回家结婚!”迦尔纳哈哈大笑,立了个中经常会出现的致死誓言。

之后,沐恩在外围的森林游走,设立了许多的空间锚点与拉扯强度,然后他抽出长剑,用其中蕴藏的大量魔力将六人直接传送道了树洞的门口。

“等候多时了。”罗本带着人,叹了口气,说道。

虽然这几个孩子的出场方式让他感觉有些意外,但不碍事,结果还是相同的。

沐恩看着他,知道他也是为了自己好,但是没有办法,有些时候反派之所以是反派,就是因为利益诉求和自己不同。

然后小天使微微一笑,说道:“今天下午你把吉尔伽美什揍得很惨,不如换我试试?”

长剑露出白刃,那个有着金发的身影开始在林间穿梭。

南海海神殿,教宗狄亚勋站在法阵的中央,感受着分赴八方的海神石力量的衰弱。

他不知道缺少了海神石,帝国是否还能够阻挡出肯定会出现的、未知的冲击,但是他选择相信塔瓦西斯,他相信塔瓦西斯可以制造出那个史无前例的魔导器。

这是场真正的豪赌,为这些孩子们争取时间。

他们的所作所为哪怕会被天下所有的人误解,也不会放弃。他们的身躯灵魂哪怕会被天下所有的力量抗拒,也不会停息。

正如同他们的师长那样,在快要六十年前的浪涛中挡在苍生的前面、挡在自己的前面,就为了保存下这些希望的火种,这片生生不息的土地。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受了可多可多的委屈。但是当师尊倒在我的面前时,我发誓,那是我所有岁月加起来都不够忏悔的痛苦。我就是在那一天长大的。”这个在所有人眼中都代表着永恒威严、不苟言笑的教宗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想起了那并不想要想起、好像已经十分遥远却又并不十分遥远的岁月。

流下了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