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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提亲队伍(1 / 3)

作品:《星辰泪

那天晚上沐恩做了个梦,梦里自己从梦中惊醒,周围很昏暗,看潦草的陈设,好像是个行军帐篷,手中不知道怀抱的是谁。

那个人肯定是个男人,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全身上下都被厚重的铠甲包裹着,那些原本可以为他提供必要保护的铁皮已经崩碎了很多,看不出原本的形制。

沐恩有些慌乱的将男人的头盔扒下来,沾满血污的脸让人辨识不出他的身份。

好在,沐恩凭借大致的轮廓判断应该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人。

他心中到此刻终于稍稍安定。

但是突然挥出的剑刃将他的帐篷与外面战火纷飞的焦土连成同一空间。那个斩开门帘十分没有礼貌的男人踏进这军帐半步,背后就是血色残阳。

“你是谁?”沐恩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疲倦,连站起来的力气都缺乏,只能靠在床边看上去像个失败者一样询问。

那个人的身后是残阳啊,所以他的脸埋在阴影之中。

不过沐恩知道他笑了。

笑得很残忍。

没有回答,也没有犹豫。

沐恩感觉到自己的头感知不到身体的重量自由的下落,然后撞击到地面。

在那个瞬间他就从床上猛然坐起,汗水已经濡湿了身下的枕席。

他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脖颈,还好,这颗价值千金的脑袋还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沐恩终于放下心来,但是情绪所带来的的巨大惯性还是让他感觉有些惊慌。

已经没有睡意,所幸翻身下床,穿上衣服走出这个房间。

这是觉罗曾经用过的房间,之所以说是曾经用过的,是因为在修行到一定程度后苦修者们就不会用床睡觉了,而是用冥想来代替。

沐恩觉得从科学上来讲这样非常伤颈椎,不过这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你醒了。我感觉到你气血躁动。”不远处的树干上,从冥想中脱离的波雷睁开双眼,跳了下来。

“做了个噩梦。”昨天的寻找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沐恩觉得这是自己做噩梦的原因。

之所以没有觉得可能面临危险,是因为醒来之后心里也没有心慌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不是你熟悉的环境吧。”

“不……”沐恩沉吟道,“打我记事以来我每次做梦应该都是有象征意义的。你小心些,我觉得今天或许会遇到危险。”

“好的。”

吃斋之后,沐恩和迦尔纳碰面,迦尔纳一眼就看出了他昨晚没有睡好。

“做噩梦了?要不然今天我们还是呆在营地里吧。”迦尔纳打趣道。

“没事,现在心不慌,应该没啥大问题。”沐恩笑了笑,对于迦尔纳的逗笑意兴阑珊的模样。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闪过些之前梦的场景。

“振作点兄弟,走出了营地你再这样小心被偷袭。”迦尔纳拍了拍沐恩的后背,一马当先的进入了丛林。

在那个偏远的村庄中,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了他们生命之火熄灭的时间,他们没有被腐化,而是那样平静的躺在那里。

虽然被大雨洗刷了一遍遍,但是仍有零星的火苗幸免于难,在隐秘的角落之中跳跃的细碎的红色。

那个人站在中央最高的钟楼顶上,这里是个石质的教堂。虽然是整个小镇的最高点,但其实也没有多高,就连钟楼的屋顶也勉强能算是四层楼高。

空气中逸散的空间魔力逐渐逸散,这个神秘的人应该是打算离开了。只是他没有从周围的环境中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那些尸体的姿态都在显示出他们被杀死的非常干脆,身上也没有过多的异能感染痕迹。这不是邪术师们的习惯,他们应该非常热衷于虐杀手无寸铁的人,以此来排解他们身体中被折磨的痛苦。

那个人蔚蓝色的美丽长袍在略带着血肉气息的风中逐渐飘散,那样颜色的长袍在帝国中没有太多人有资格拥有。因为这个华美的法袍只有密修者们才有资格佩戴。

塔瓦西斯好像陷入了众叛亲离的局面,他本人对这样的处境其实完全不在乎,但是他在乎为什么会陷入这种情况。自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可所有人就似乎逐渐不再信任自己的能力了,他想不明白。

受欢迎与否对于醉心学术的塔瓦西斯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受欢迎与否对于高塔之主来说非常的最重要。

他清楚什么是自己想要、什么是自己需要的;更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是帝国需要的。

什么在自己的心里是最重要的。

上代的塔主、教宗和他的弟子们都在战争中丧生。而原本,帝国的双子星也不是接任的头号选择。

他们是未来,不应该是现在。

但结果,就是他们变成了现在。

所有人都知道,哪怕拥有世界大阵,一个纵横大陆的帝国也绝对不能失去圣人。

塔瓦西斯需要支持,不是某些人的支持,是所有有能力影响结果人的支持。

帝王早在许多年前就对他的做法抱以怀疑的态度;而在诸事不顺后,密修者们也想要来对自己指手画脚;散落在各地的领主、四大柱国少有齐心,热衷于谄媚和内耗。帝国早就是个投射在屏风上的恢弘影子,打破了那层窗户纸才知道原来已经是朽木粪土。

我自做出那样的选择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和宿命了,但即便再来一次,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这个选择。

其实任何位置,都是任何人可以做的。

只是历史告诉了我们很多,耗费百年才最终装潢完毕的教堂一场大火就可以将其归于沉寂、连年盈利能力第一的商贾只消十个月就破产倒闭、被寄希望于功在万世的帝国二世而亡。

所以,既然每个人都可以是教宗,那自然每个人都能够是塔主。

只是一把椅子不同罢了。

可真的是这样吗?

塔瓦西斯并不苍老的灵魂和这苍老的身体在这个瞬间都变得疲惫不堪。

随着天空中沉闷的雷声,沐恩等人迎来了进入丛林来的第一场大雨。雨林中的暴雨可以让所有第一次见的人感到心惊胆战,但是对于沐恩这样在雷院中生活了两年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与还是可以让人接受的。

空气中的雷元素逐渐开始充盈了起来,沐恩哼着小曲,将自己的感知范围成倍的阔。

这种扩张的感知本身也是无形的威胁,因为别人其实也是可以感知到这种带有极强序列性的魔法触须的。

类似于丛林中野兽用自己的信息素划分领地吧。

但是找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来达到了一个可能被袭击的村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异常。

“看着这国泰民安的样子,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迦尔纳舔了舔脸上的雨水,是咸的,说明和自己的汗水充分混合在了一起。

“那当然是该高兴了,走走,进去随机挑选一家幸运村民蹭他们顿饭吃。”

走进村子,两个人已经被雨水完全湿透的样子让好心的农夫非常惊讶,赶忙招呼他们进屋坐坐。

沐恩用魔法沥干了自己身上的水分,对着农夫连声道谢,然后就当仁不让的和迦尔纳冲进去蹭了顿饭。

他们已经出来一天了,所以怎么和这些偏远的村民聊天也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大致的信息已经基本清楚,所以他们会在自己蹭饭的哪一家留下几枚金币。

在这种地方生活,其实是非常辛苦的。虽然他们离阿瓦隆很近,当时这也不代表他们能见到精灵。更多的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还要面对丛林中常会跑出来与他们争夺食物与空间的野兽。最近的城镇离这里都要三十多公里,在丛林中,这样的距离对于普通人而言可能就是有去无回。

“你们两个小娃娃,是来这里做什么的?”那个看上去上了些年纪的人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他身上的魔力很微弱,可能连最入门的魔法师程度都不能算。

“我们是从帝国来的,听说这里出了事情,但是不知道到底是那个村子,所以只能一一排查。”

“这辛苦你们吃得住么?”那中年人皮肤倒是好得很——毕竟常年在雨林里蒸桑拿,但是身体还是能看得出很多被生活打磨的痕迹,说的话也带有相当浓郁的口音。

“吃不住也得吃啊,”沐恩笑着说道,“总不能觉得苦就不来了,事情总得有人做的。”

“你们说的那村子,是不是那个啊?”

“那个?”听到好像有线索,沐恩和迦尔纳立马精神了起来。

“那个村子么得名字,反正我是不知道了,反正平时没什么人会去那里。”

“听起来有点邪乎。”迦尔纳和沐恩对视了一眼,意思很明白,出事在这样的地方,味很对。

“也不是,”一盆冷水立马浇下,“倒也不邪乎,我小的时候就去过,不过也就去过一次。主要那地方的路实在是太难走嘞,所以没什么人去,而且周围有不少的猛兽,危险滴很。”

“那为啥没有名字呢?”

“谁知道么,但是感觉他们是故意不想让人关注到的。我听老人说,和苦修者可能有些关系,但是苦修者嘛,本来也神秘滴很。我们这样的人也没工夫管嘛。”

“谢谢您大叔,这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哎呀,我也是听说的,因为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出来采购东西了——寻常他们都会每个一个月左右来我们这里的几个村子买些东西回去的。”

“您能指给我看下,他们大概在哪个方向吗?”

沐恩立马摊开地图,让大叔抱住他们找到那个村子的位置。

用过午饭之后,沐恩等人也就不再多逗留了,留下了些许钱财当做感谢之后就匆匆离去。

“到时候怎么通知他们。”两人重新回到威势不减的大雨之中,迦尔纳问道。

“这种天气,还没有魔力锁,你让我放个禁术我估么着自己都能做到。”沐恩调侃道。

“怎么说你胖你就开始喘了。”

沿着那个村民所指的方向,沐恩等人找到了这个地方。

虽然他们觉得应该离村庄的本体还有很远……

森林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创伤,或许多亏了那是个雨夜吧,才让大火没有曼延开来。

但是树林间宛如多米诺骨牌般倒下的的树木,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会心里为之感叹。

有些野生动物,变得焦黑,就算这样都依然能够勉强作为其他生物的食物用来果腹。

森林中的残酷,或许不是这些从小以来就环境优越的孩子们可以想象的。

顺着这个大地疮痍的痕迹,两人继续深入,这下就不时可以发现有腐化严重的尸体。

“肯定是邪术师。”沐恩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