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之际,他注意到鲜血从她衣裙里蔓延开来,混入雨水,散成一条血河。

拓跋朔兰眼睛缓缓闭了上去,倒在了这场大雨里,手里还攥着江云娆给她的信,让她一定不要错过万物盛开大会的信。

鹤兰因跪在地上,将昏迷的她速速抱上了宫门口的马车。

她手里的那封信,被风雨一扬,卷飞在一个痛彻心扉的黄昏里。

雨水湿了墨迹,将上面的字迹全都蕴开没了。好像在告诉她,去的机会,没了。

李文年一脸焦灼,方才又被鹤兰因给要挟了一阵。

前几年兢兢业业在宫里伺候皇上与皇后,也是闹了不少事情出来,不是让他陪葬就是让他不好过。

好不容易熬到帝后二人皆大欢喜了以后,这中书令大人又开始了。

“大人,夫人这是伤口裂开了,加上淋雨,现下是发起了高热,情况不妙啊。

老夫就是担心万一伤口感染了,是会要命的。”李文年翻着药箱子,语声有些叹息。

鹤兰因立在她的床前,唤退了所有的人。

他身子蹲了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喉咙酸涩得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认真仔细的看着她那张沉静的面容。

想来,七年前,她的确是个狂傲不羁的女子。

她入深山与猛兽搏斗给自己做被子,不给她一个确切的未来,又和她欢愉一场,让她一个人面对生育之苦,忽略她所有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