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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晋乱弑族亲 鲁水祀天地(2 / 4)

作品:《东周策

为使晋公姬诡诸君位稳固,戎女骊姬亦是不计代价,使出浑身解数护君周全,察观晋室之势之后,乃见桓庄之势盛君多矣,于君乃是大患也,遂立意为君剔除桓庄两族。

然则初入晋地,无势亦无权,唯得晋公多宠,如何与两大家族相争?戎女骊姬思之数日,乃想道以己利,击敌之弊!先是无中生有,使心腹于外宣扬,君夫人狐妖心性,媚君祸国殃民,继而抛砖引玉,使得桓庄族人联命上谏,逼君撇妻杀子,如是使的晋公姬诡诸适感窘迫,事则成了一半;终了借刀杀人,暨得恩宠,以诚待君,感化其心,济其感知桓庄族人之险恶,而借其手剔除桓庄二族。

谋定而动,不过月余,妖后之语传遍朝廷内外,桓庄两族公子因之年轻气盛不好权谋,尽为戎女骊姬所骗矣,乃于人前人后,大肆传扬妖姬祸国之言。

起初,晋公姬诡诸并未当回事,然见之流言愈演愈盛,亦于心底泛起忧虑,乃寻戎女骊姬质问道:“汝竟有无害我之心?”

戎女骊姬故做无辜壮,泣言道:“我自骊邑随君入晋,忠勤事君不敢有一刻怠慢,君上可曾见妾有过一丝非份之想?别人疑我误我,我无话可说,君上竟亦疑我祸国殃民,妾唯有以死明志,祈请君上佩剑一用!”言讫,跪地待言,泣不成言。

见其楚楚可怜模样,晋侯姬诡诸顿时心软,上前将其拥起,轻言道:“寡人与爱妃日夜相伴,岂能不明爱妃心意,今日质问爱妃,亦是为佐百官之谬也!即与此事,便任人说去!”说罢,即拥骊姬入怀,诚挚抚慰。

戎女骊姬随开颜微笑,柔美中透漏出一丝狡黠,事件如意随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又十数日,流言蜚语满天飞,妖后骊姬之名无人不知,众公子群情激奋,而见晋公姬诡诸竟毫无作为,遂联名上书,谏君斩杀妖后以安社稷,尽诛骊人以除后患,更约而齐跪宫门请愿,迫君降诏。

谓之此情,大有逼宫之意,或恐动摇其君位,晋公姬诡诸慑而惧之,急召大夫士偃商议对策。

不多时,大夫士偃应召入宫,见礼请安毕,晋侯姬诡诸直言问道:“众公子强谏,孤当如何?”

大夫士偃回日四字:“顺势而为!”

大夫士偃乃大学名士,晋公姬诡诸初掌君位,亦有意趁此向其请教,由是续问道:“何为势也!”

闻言会意,大夫士偃遂亦不吝赐教道:“势者,适也。适之则生,逆之则危;得之则强,失之则弱。事有缓急,急不宜缓,缓不宜急!”

晋公姬诡诸激奋道:“今时之势,乃众公子围堵宫门,直将逼宫,寡人君位有患矣!我非得势者,又当如何?”

大夫士偃平和回道:“因时度势,各得所安!”

晋公姬疑而问道:“何解?”

大夫士偃接言回道:“避其锐,解其纷;寻其隙,乘其弊,不劳而天下定!”

晋公姬诡诸转问当下道:“卿查其势若何?”

大夫士偃不假思索道:“势可乘,亦可造,众公子之围不难解,然不知其势起何因,难绝其源头,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晋公姬诡诸随言问道:“如此,卿将何以处之?”

大夫士偃诚言道:“致虚守静,因势利导。敌不知我而我知敌,或守如处子,或劲如脱兔。善度势者乘敌之隙,不善度势者示敌以隙。知其心,度其情,察其微,则见其势矣。”

晋公姬诡诸命道:“但请详言应对之策!”

大夫士偃回命道:“去富子,则群公子可谋也!”

晋公姬诡诸迟疑道:“如此,寡人可安矣!”

大夫士偃直言回道:“非也,此策仅能应对一时,暂解众公子之围!”

晋公姬诡诸复语道:“卿意乃是众公子仍有复逼寡人之时,可有一劳永逸之法!”

大夫士偃当即回道:“天无恒常,时无恒势,一劳永逸之法,未尝闻也!”

晋公姬诡诸愤道:“吾将坐以待毙耶?”

大夫士偃慰道:“不然,观其变而待其势,知其雄而守其雌,疲之扰之,然后可图!”

晋公姬诡诸自恃道:“不可乘势永除后患耶?”

大夫士偃驳道:“贸然问罪众公子,恐失民心,势不可为也!”

晋公姬诡诸颓言道:“众公子为患,除而不得,禁而不止,寡人就任其摆布耶?”

大夫士偃为之壮言道:“见宜远而识宜大,谋宜深而胆宜壮。军无威无以立,令无罚无以行。威慑之,智取之,胆胜之,则何敌不克,何坚不攻?正胜邪,直胜曲。浩然正气,而奸佞折。众公子必无能为祸君上也!”

晋公姬诡诸欣慰道:“得卿此言,寡人心安矣,籍去富子,尔试其事!”

大夫士受命而出,不多时,便移步至宫门处,抱臂而立,谓众公子言道:“汝等竟要跪至何时?”

富子济众公之附和言道:“妖后不除,至死不起!”

闻得此言,大夫士偃拱手敬上道:“君上有命,使我前来调和,主事者,上前答话!”

富子旋即起身向前,应言道:“有话可与我说!”

大夫士偃亦不掩饰道:“汝等传言君后骊姬是为妖后,可有真凭实据!”

富子愤言道:“君上伐骊,堪将灭骊永除祸患,而见骊女骤然降晋,若说腹无图谋,我是不信!国仇家恨当前,其必乱晋!”

大夫士偃啧啧领语道:“天下至毒,莫过于谗。谗犹利器,巧言蔽之,犹似万马千军,于君心坎踏过,吾谨为君感到心痛矣!”

富子怒而急道:“我之所说,皆为耿直忠言,为国为民,天地可鉴!”

大夫士偃亦指而怒道:“汝今并无半点实证,竟而指认君后有乱晋之想,还敢说不是谗言!”

话不投机半句多,富子拂袖冷哼一声,不复相语,背身而对。

大夫士偃即谓众公子言道:“谗者,小人之故伎,口变淄素,权移马鹿!富子今日吠言,逞口舌之利剑,毁万世之基业,众公子直要相随耶?”

见其歪曲事实,富子自证道:“妖后乱晋,我等谏君清政,匡扶社稷,何谓我等毁万事基业?且众公子自发而来,非为追随在下而来,即谓在下所言非虚,令人信服也!”

大夫士偃巧言驳道:“诬之以虚,加之以实,置君后于不义;构之以实,诱之以过,陷君后于不忠。宣言于众公子,宜乎不着痕迹,此乃富子之能也!”

暨闻此言,富子怒而转身,瞠目直视其面道:“诡辩之言,汝莫要血口喷人,诸君莫要轻信!”

大夫士偃罔顾其言,续谓众公子言道:“君后骊姬入晋,随身所带唯有一侍女也,其有何能乱晋耶?其入晋宫,除却与会君上,不曾出得寝宫半步,更不曾与朝臣言得一语,吾未窥得君后有何害晋之心!富子而今随口毁誉,浮石沈木,奸邪相抑,以直为曲,实乃是大不敬也!而众公子之患,在于信谗,信谗则制于人,宜明察之。然此事虽君子亦不免,偶受蛊惑,偿有之事,知而诫之,善莫大焉!臣以为,苟存江山社稷于心,亦不可行小人之事,望众公子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