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好歹学会了行礼,于是他朝李遇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李遇昂着下巴,刚才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完全不见了,眸色凛凛;他咬牙道:“又是你?”

“我要说我是路过——”白鸥恼火地挠了挠头,“陛下信吗?”

“你是吃准了——”李遇眯起眼睛,“朕只能信,是吗?”

“甭管什么原因,陛下信了就行!”白鸥尴尬地笑笑,敷衍地抱拳行礼,准备脚底抹油,“那白鸥就不打扰陛下了——”

他转身开溜,却突然听见背后李遇的声音在隐忍中发颤——

“放过他们!算我,求你。”延年殿作为周哲翎的寝殿,向来是门禁森严,今夜尤甚。

她斜倚在美人靠上,一旁坐着的周慕云正为她轻按着发顶;殿内只留了一个侍候的老嬷嬷,还站在屏风外面。

门外传来几声叩门声,极轻。

屏风外的老嬷嬷轻步走到周哲翎跟前,躬身行礼间倒是周哲翎先开了口。

“来了?”她阖着眼皮,严肃微哑的嗓音里透着点疲惫。

老嬷嬷行罢礼,恭顺简短地答:“是。”

周慕云闻言起身,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见周哲翎伸手,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门外的黑衣人被老嬷嬷引进了延年殿内,他单膝跪地也不言语,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膝盖前不足一寸见方的氍毹。

“查了?”周哲翎已经起身端坐,却还是阖着眼。

“是。”黑衣人颔首。

周哲翎睁眼,扫了黑衣人一瞥,淡淡道:“没查出来?”

“奴才无能。”黑衣人以首触地,“有负太皇太后所托。”

“嗯,下去罢。”周哲翎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说罢又转身吩咐一旁的老嬷嬷,“哀家乏了,你也下去。”

待人都下去,周慕云才低头福了福身道:“姑母乏了,慕云侍候姑母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