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遇想说“会”,但他看着白鸥托着的右手就说不出来了。

他突然就只想问问,伤好了吗?

鲜血有一股难闻的铁锈腥气,近十年间萦绕在他的噩梦里。

他想问问白鸥,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很疼?

但他是皇帝,话到了嘴边,便也全都变了样子。

“冬夜寅时出门散步,散到了禁卫重重把手的广明宫来,进了朕吩咐过谁都不准靠近的凉亭,你觉得离谱吗?”

白鸥很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点头道:“有点儿。”

对于白鸥的毫不掩饰,李遇也选择了开诚布公,他很直接地问道:“你知道多少?”

小皇帝的样子又变得冷漠起来,白鸥几乎没有办法把面前的人和那夜缩在床脚发抖的少年联系起来,他觉得自己不太喜欢这样不真实的李遇。

于是他淡淡道:“我都知道了。”

“那你究竟是谁?”

“白鸥。”

沉默再次拔地而起。

李遇挪了挪身子,倚在身后的美人靠上,手边碰到了什么东西,他迅速地拾起塞进了袖袋中,眸子也跟着暗了下来。

白鸥余光瞧见了李遇的动作,看见他收起了一张不起眼的纸头,方才那身帝王的凌厉便散尽,倚在美人靠边,身被落寞。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是干什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