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姚掀帘进来行了个礼,抬头时正瞧见李遇慌张地把手心里的东西往背后藏。

“是奴才。”他轻声解释了一句,便上前收拾起李遇面前的书案。

“他来了?”李遇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里没有掩饰住那荒唐的欣喜,他尴尬地清了清嗓,故作轻松道:“你收拾这做什么?”

“白大人来了。”小姚手上的动作未停,颔首道:“奴才远远地瞧着,像是抱了一摞东西。”

小姚埋首收拾着,没有看见李遇嘴角不自觉地朝上扬了扬,只是余光瞟见身前的皇帝小心翼翼地将那团皱巴巴、脏兮兮的奇怪纸团收进了袖袋里。

他轻轻蹙眉,在李遇看不见的地方叹了口气。

白鸥捧着一摞宣纸卷走到凉亭边上,没有看见小姚就直接钻了进去;他本来就不是个守规矩的,现在两只手也不方便,便把礼数都抛在脑后,只点点头唤了声:“陛下。”

“来——”李遇心虚地把那只袖袋里藏了东西的手背到背后,轻声道:“来了……”

小姚在一旁把什么都瞧在眼里,也不多言,默默地行罢礼便躬身退了出去。

“学曲子……”李遇看着白鸥把带来的东西一股脑扔在书案上,小声道:“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是……曲谱?”

“是图纸。”白鸥“哗啦”一下,利落地在书案上展开带来的图纸,边忙活边道:“你肯定看不懂,捡紧要的,给陈琸送去,他手下一定有能看懂的人。”

“这犁辕为何这么短……”李遇很认真地盯著书案上的图纸,微微蹙着点眉头,小声道:“还是弯的……前方的圆盘又是什么?”

白鸥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置信地抬头,认真地盯着小皇帝,“你能看懂?”

“不太懂……”李遇摇了摇头,指尖划过图纸上的图样;他看得太认真,完全没有发现白鸥的异样,仿似喃喃自语道:“这同民间耕作所用的耕犁不大一样。”

说着,他又伸手摸向白鸥带来的另一卷图纸,问道:“这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