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一路慢得有些过分夸张了。

这一路他走的都是官道,一个大城接着另一个大镇,除开刚出城的那一截饶了些冤枉路,笔直平坦、甚少交错的官道并没有给他什么迷路的机会。

江宁本也算在江南的附近,隔着临安也不算远,就算是陈琸带着大队车马也只要走十几天的路程,他硬生生地走了接近两个月。

上一次逃跑,小皇帝逮他回去的动作可说是迅雷不及掩耳,前后只用了不到一天的功夫;可这次他都走得这么慢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动静?

倒是几次进出城门后,他终于发现了手中牌子的威力;来去自由不说,甚至连一方官员都会亲自相迎。

一般的县令、司马倒也罢了,可这一路走来,他没想到连下州刺史这样正四品下的官都要卖个面子。

轻则开道相迎,夸张些的甚至还在城里为他摆下酒席,包下客栈,简直恨不能全程陪同他领略祖国大好河山……

起先,白鸥只觉得大家看重他御前禁卫的身份,毕竟也算是能在皇帝跟前说上话的人;可遇见的人越来越多,品阶越来越高,他便越发觉得不对劲。

寻常人不清楚便也罢了,刺史这样品阶的官员,没有几个是出身寒门的举子,他们大都数本就出自贵族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