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拽开李遇的手,缓缓地转身,“你连一个御前内侍总管的位子都不敢给小姚,你……”

“那是因为我不想他有事!”李遇仰着颈子冲白鸥大喊,喊完又立马红着眼眶小声道:“我也……也不想你有事……如果、如果小姚有事,我会很难过很难过……可如果有事的是你……”

我会死的。

看着小皇帝说着就又红了眼眶,白鸥又打了个响指,他指着李遇小声道:“乖——”

“你听我说——”他把小臂随意地搭在李遇的肩上,“周哲翎容不下我,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现在不管我们做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也改变不了;她能历经三朝、大权在握,就说明她不是个傻子,我们谁也骗不了她。”

“如果我只是皇帝身边的一个闲人,那她随时不高兴了都会想着要料理了我;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只要你和陈琸稍有让她不顺心,她都可能把气撒在我身上。”

“但如果我有要事甚至要职在身,有大功加持,她就必须要忌惮两分;就像她这么久,都不敢在明面上动陈琸分毫一样,对不对?”

他说着双手反扣拖住李遇的后颈,躬下身子,用额头抵着李遇的额头——

“陛下,赏白鸥个官职罢?”

李遇倔强地咬着下唇,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给白鸥以回应。

和白鸥挨得这样近,他紧张到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他恨不能现在就钻进白鸥怀里,这辈子都不再出来了……

可是他不能。

白鸥的话,他一个字也反驳不了;可是白鸥要走,他就是舍不得。

他僵在原地,不能否认,也不愿答应,就好像要这样呆一辈子。

白鸥在这样近的距离里能看到李遇眼底的血丝,看着他竭力忍住眼泪的样子,都快要把下唇咬破了。

夏日昼长夜短,卯时还未到,天边已经泛白了。

白鸥不忍地挪开目光。

他来前李遇已经躺下了,只穿着一身薄薄的寝衣,襟口微敞,在他怀里蹭得带着些褶皱。

还是他熟悉的那段纤长的颈子和精致的锁骨……

他一把松开了李遇。

李遇突然感受到拢着自己的力量撤去,他抬起头,大眼睛不解地望向白鸥,看见对方的喉结上下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