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白鸥将李遇不安分的小脑袋按回怀里,小声道:“睡觉了。”

这一夜真的出奇的安静,李遇醒来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巧看见白鸥端着个托盘进屋。

“你倒机灵,闻着味儿醒的罢?”白鸥冲李遇笑笑,“起来梳洗用早,带你去个地方。”

少年心性最是好奇,可是不管怎么问,白鸥都不肯透露半个字,李遇只好随便糊弄了两口清粥,便拽着白鸥出门。

客栈门前,小二已经牵来了马匹。

白鸥没见过李遇的骑术,瞧着那单薄的小身板总是不大放心让他单独骑一匹,只让小二备下了一匹温顺些的。

于是两人一马,幽幽地走到了城郊的山间。

山路难行,马匹也只是一匹普通的殇宁小红马,白鸥担心危险,已经下了马,走在前面引着缰绳。

晌午的日头渐高,斑驳过头顶的树影,山寺桃花始盛开,李遇肩上飘落几片落英。

他看着身前那个拽着缰绳的身影。

日高牵马信步过,桃花十里乱人心。

如果可以,他想这样就走过一辈子。

他动情地唤了声:“白鸥哥哥。”

“嗯?”

白鸥回头,看见马背上的少年周身环绕着落英,精致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瓷娃娃。

“桃花开了,用衣袖掩着些口鼻。”他对李遇笑了笑,“一会儿就到。”

李遇只对桂花过敏,但白鸥记得他所有的细枝末节,他鼻梁有些酸,却没有再落泪。

感动不是单纯的落泪,也不是矫情的伤怀,那是一种情绪和冲动,是真的想和这个人走完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短怎么够?

愿与君许诺千秋万岁。

不多时后,二人来到一座古朴的寺庙前;白鸥去栓马,李遇也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