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阁老一辈子方正持重,老来的声名全被我这个便宜儿子耽误了,这是想赶我走呢。”白鸥一把将李遇打横抱起,走进里间,轻轻放落榻边,他撑在李遇身前,看着李遇的眼睛,“遇儿怕吗?”

“怕。”李遇也抬起湿润的眸子望着白鸥,“遇儿怕你走,怕极了。”

“现在呢?”白鸥空出一只手,拉起李遇搭在身侧的腕子,和他十指相扣,“还怕吗?”

李遇抬脸对白鸥笑笑,紧紧地反握住白鸥的手,“不怕了。”

他揽着白鸥的脖子,让白鸥趴在了他的胸口,就像他每晚都睡在白鸥怀里一样——

这是一个极具保护欲的动作。

白鸥哥哥,你这么好,遇儿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哪怕前朝阴谋迭起,哪怕身边众叛亲离,哪怕身后万世骂名,哪怕……

北胤再犯殇宁边境。

上次待城大胜背后藏着白鸥多少心血,朝中无几人知晓究竟,就连李遇,白鸥也瞒了大半。

他知道小皇帝心思重,有什么都爱往身上揽的毛病,他不想李遇知晓实情后,总在心里觉得亏欠了自己。

可偏是如此,待城一场大胜看来不费吹灰之力,他们根本不知道,那原本也只是北胤的一场试探。

殇宁需要一场大胜的鼓舞,可朝中鬼神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们做着天/朝大国的春秋大梦,觉得北胤只不过徒有其表,对此次来犯毫不上心。

白鸥还不知道,真正恼着李遇的,便是此事。

他还不知道,他一直担忧的,史书上北胤对殇宁发动的第二场战争,正要拉开帷幕。

李遇当初敢光明正大地八抬大轿直接把白鸥接近广明宫,世人眼光,史书工笔,他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白鸥已经不止是他的恋人,也是石台前与他盟誓的伴侣,他还不至于对他们之间的感情那么没有信心,以为几句闲言碎语就能让白鸥轻易地离他而去——

不爱才需要诸多借口,深爱向来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