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战争一旦打响,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拦住他的大将军奔赴前线。

因为此次北胤犯境,地点仍是待城。

白鸥为了护他江山,断然是责无旁贷;而他要护白鸥周全,也一定会不遗余力。

且不论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他禁不住他的白鸥哥哥再跳一次悬崖,单单只说待城一捷,朝中已是无数双眼睛盯着白鸥。

若是白鸥再次挂帅出征,胜,则是众怒难犯;败,则是万劫不复。

他答应过白鸥不再撒谎,可这一次,只能食言;终于还是用陈琸的事儿,将战事相关的东西遮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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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日,皇帝派内侍,挨个传口谕,斥责上疏封王的大臣,朝野之内炸开了锅。

“陛下。”小姚在李遇下朝回宫的路上,挑了个无人的档口,担忧道:“奴才知道您放不下白大人,可大人们上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您拖着不理这么久,不也过了,此次为何……”

“为何如此暴躁,沉不住气?”李遇接过小姚不敢出口的话,“朕折腾了这么久,太皇太后也不露面,不做得过一些,如何能探到虚实?”

当日白鸥伤重,他能求得张太医做两分医案瞒天过海,现在周哲翎说是病重,到底什么病,到底多重,若是想瞒,定然滴水不漏。

他十几年伏低做小和周哲翎演戏,焉知道周哲翎眼下所谓的“病重”,是否照着自己这些年的样子依葫芦画瓢。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为了他和身边的人这十几年受过的苦,不为了死去的翠珠,也不为了江山社稷;单说一日不能剪除外戚干政,早日亲政,手握权柄,他和白鸥就一日不得清净。

比起算计他这个还有利用价值的皇帝,白鸥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他不得不步步为营。

且不说这个中有些李遇的私心难以道明,就算和盘托出,帝王心术、权谋制衡就不是小姚能全然明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