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摇了摇头,他便顺着脚印追出门去。

刚出府衙大门,正好遇到方才去寻皇帝的驻军来报,说有人看见疑似陛下的身影往内城城门楼的方向去了。

白鸥躬身再查看一遍方才那人离开的脚印,正好也是城门楼的方向。

是李遇听见了吗?

内城的城内楼可是整个待城地势最高的地方……

他不由得心下一惊,赶紧带人往城门方向追去。

甫一踏上城墙,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李遇负手长身而立,一身寝衣外随意地披着一件白鸥的外衫,松松垮垮的外衫挂在他几乎可以用“骨瘦嶙峋”来形容的身上,长长的下摆曳地,站在早春料峭的寒风里。

白鸥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轻轻唤了声:“遇儿。”

李遇回头,甚至还对白鸥弯了个笑,眼神表情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更温柔沉静。

白鸥总算长吁一口气,抬手让身旁众人退下,走到李遇身后轻声道:“你都听见了?”

李遇闻言垂眸,点了点头。

“别怕。”白鸥单手揽过李遇清臞的双肩,将人塞进怀里避风,另一只手从胸口掏出那块牌子,“陈邦把这个带回来了——”

大宁王朝唯一留存下的物件,号令四方守将的令牌。

“我们一定可以完成阁老的遗愿。”

李遇缓缓抬头看着白鸥,“阁老的遗愿究竟是什么?”

白鸥松开李遇,缓缓地单膝跪地,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军礼——

“集结四方守军,白鸥愿为陛下最后殊死一战。”他抬头看着李遇,“不负你我一场相遇。”

李遇摇摇头,“那不是阁老的遗愿。”

“遇儿今天看到了好多东西。”李遇担心白鸥左肩的伤,一定要扶着白鸥起身后才道:“今天四苟也走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