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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3 / 5)

作品:《帝肆宠(臣妻)

秦归玉的双眼被泪水浸湿,她想要努力看清萧持的表情,但只能看到一道虚虚实实的黑影,萧抉大吼大叫的时候,她忍不住无声痛哭,闭上眼睛,她就想啊,用她威胁他有什么用呢?

她哪里配被萧持掂量这份重量?

就算是她给萧持生命,多年前的破庙,他也都还她了。

这些年她仗着这层淡薄的血缘关系逼迫他,伤害他,在他面前大呼小叫,没给他一天安生。

怎么有脸呢?

她到了此生最无地自容的时刻,无论萧持说什么,她都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人掼在地上践踏。

没给人反应的时间,秦归玉忽然握紧了萧抉的手,往自己脖子上送,萧抉大惊失色,母后是他最后底牌,他不可能现在就让她死。

却听“铮”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刀背上,直接将匕首打断,紧接着,就是刀兵入体的声音,伴随着一个人的闷哼。

“我警告你多少次了,让你快点解决,省的夜长梦多,你就是不听。”

萧抉口中鲜血喷出,流淌在雪白的衣服上,他看着穿透腹腔的长刀,刀尖上还滴着血,带着他的体温,他伸着手动无可动,缓缓回头,就看到萧彻顽劣的笑脸,他挠挠头:“陪你演这出戏可真累啊。”

扑通一声,萧抉栽倒在地,他艰难地伸出手指着萧彻,口中艰难地发出声音:“你……你们……骗我……”

他不停地说着“骗我”,直到气绝,仍睁大了双眼看着萧彻。

但也可能不是在看萧彻,而是在看天。

广袤无垠的穹空,星辰闪烁,层云幽浮,遥不可及的天下,像是伸手就能碰到,却一辈子都无法企及。

他到最后都不肯认输。

萧彻瞥他一眼,把刀一扔,走到萧持身前,展开双臂亮了亮相:“今天的丧服没白穿。”

萧持对他的举动并不惊诧,连半分疑惑都没有,视线上下扫了他一眼,无情回问:“你给他服丧?”

萧彻脸皮一扯,顿时像吞了一颗苍蝇,脸色变得有几分古怪,看到姜肆满脸不解地看过来,他展颜一笑:“皇嫂刚刚被吓到了吗?陛下没有告诉你他今天要收网?”

萧持皱了皱眉,把姜肆拽到身后。

“你可以滚了。”

萧彻知道他因何不快,笑而不语退到后面。

尘埃落定,秦归玉坐在地上看着萧抉的尸首,她没有扑过去,也没有退后,就是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干涸,她儿子死了,而她现在都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

姜肆挣开萧持的手走上前去,她蹲到萧抉跟前,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

“你做什么?”秦归玉半面神思还在游离,怔怔地看着姜肆,心底里最后那点情分让她问出这句话。

姜肆却一脸平静道:“这疫病是因他而起,但他不怕与你靠近,说明他身上有能医治这种病的药,所以才有恃无恐。”

说完,果然就从他身上摸出一个小玉瓶,姜肆把玉瓶打开,抵在鼻尖前轻轻嗅了嗅,而后关上瓶口递给周大夫:“看看这种药丸是用哪几种药材制成的。”

“是!”周大夫拿着玉瓶欣喜地跑开了,陛下皇后没事,大局已定,至于死的是谁,他根本不在意。

秦归玉有些发怔,她看到身前沉着冷静的姜肆在给周大夫递过药瓶之后向她走来,姜肆手中拿着绷带,蹲下身替她清理脖子上的伤口,没有一句赘述,包扎好了之后就起身离开。

秦归玉那时才觉得鼻子有些酸,但她又不知道该为谁而哭。

萧抉的尸体抬走了,太后也被带回去安顿,霍岐留下来命令将士们清理尸首。姜肆满脸都写着疑问,跟随萧持进去,萧彻也跟在身后。

姜肆自然是满腹疑问,关上门之后就定定地看着萧持。

萧抉死了,萧持脸上好像没有任何波澜,他神色如常地靠坐在椅子上,回应了姜肆的疑惑:“冀北还没有开战,霍岐只是去做做样子,他不带兵离开,萧抉不会出手。”

萧彻也点了下头:“他胆子太小了,做事瞻前顾后,明明没有这份实力偏要去争,可不就漏洞百出?”

姜肆看了看两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那你们又是什么时候绑在一起的?”

她对萧持之前的事迹了解不多,只记得在公主府前遇见这个世子爷跟萧抉在一块,就自动把他归于萧抉那边的人,而萧持和萧抉二人之间不合,所以就下意识觉得世子爷跟萧持肯定也不合。

萧彻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旁若无人地吃起来,毫无形象,边吐瓜子皮边含糊不清地说:“我们都师从梁王殿下,从小玩到大的,原本我与世无争,萧抉找到我,想要争皇位,我觉得蛮有意思,就陪他玩了一玩。”

姜肆记得萧持的老师是梁王嬴懋,原来萧彻和萧抉都一样跟他师出同门。

可他这哪是陪萧抉玩了一玩,这是把萧抉直接玩死了啊。

“你本来就是陛下这边的人?”姜肆问萧彻。

萧彻吃着瓜子,摇摇头:“我哪边都不是,哪边有意思我就站在哪边。”

萧彻这居无定性的模样又让姜肆看愣了,这时萧持开口了:“他只喜欢玩。”

“对头,”萧彻抬起屁股,一把瓜子已经让他吃完了,他拍拍手,“我只喜欢玩,什么名啊利的,不是我追求的目标,我都已经是世子了,我父王仙去我就继承他的王位,要吃有吃要穿有穿,想怎么玩乐就怎么玩乐,做人要的就是逍遥快活,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姜肆被他的态度说服了。

萧彻坐在桌角,脚踩在凳子上,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叭叭道:“当年赵、梁、齐争夺天下,只有我父王与世无争,这些话都是他教我的,可惜有人还以为父王只是韬光养晦静等时机,把筹码压到我父王身上,谁知后来发现父王确实没有争位之心,扭头就去投靠别人了,导致我有个……”

“你很闲吗?”

一声低叱打断了萧彻的话,他扭头看了看萧持,发现他一脸深沉,知道他不好惹,顿时收敛了几分。

“不闲。”

“不闲滚出去。”

“滚出去就滚出去。”

萧彻抓了一把瓜子,嘴上默默叨叨的,感觉到背后吹来凉气,他赶紧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姜肆有些好奇:“他还有个啥?”

萧持蹙眉:“不知道。”

“那你为何打断他说话。”

“嫌他聒噪。”

姜肆收回逼问的目光,坦诚地点点头:“那确实有点。”

她说罢,忽然起身走到萧持身前,她站着,他坐着,萧持投来疑惑的目光。

姜肆捧起他的脸:“你难受吗?有没有觉得头疼?”

萧持摇摇头,脸上还是不易看透的古井不波。

姜肆却将他的头往怀里一按,极尽温柔地顺着他的发,萧持有些错愕,然后听到头顶传来姜肆的声音:“萧持,你噩梦醒了吗?可以松一口气了吗?再也不会被往事纠缠了吗?”

萧持脸上有些挣扎,就像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刚才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