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2 / 2)

作品:《女魔头她渣的很不是个东西

本想着用这半桶水与她在温情一翻,现在也没这必要了。

牵着她回去,宗清忽感衣袍里有什么凉沁沁的冰珠子坠着他。

他一顿,

而后回去若无其事给她烧水做饭,

宗清抱着沐浴熏香过后的女人上榻,他抚了抚女人氲湿的面皮。

柔声道:“睡吧。”

穹绵有些诧异:“夫郎不歇息吗?”这男人每日不腻腻歪歪抱着她睡都难以入眠,

今日竟没上榻搂着她。

“还有些文章没看,看了就来。”宗清又抚了抚她道,

他将绸被盖在她的身上,又道:“歇息吧,莫等我。”

夫郎肯上进,穹绵自是不会阻拦。

虽说两百年多了些,但她努努力,说不定也能熬到那时候,做个最美的老不死老妖精什么的,未尝不可。

她趴回绸被里,露出了一颗毛绒脑袋,朝着夫郎鼓励点点头。

宗清笑了笑,拢了拢衣袍转身出去。

他没去书房。

他关上房门掩住女人视线的那一瞬间,身后摇簌的竹树梅园就变成了冤煞戾气的浓重之地。

上一刻还在鬼哭狼嚎、凄凄厉厉惨叫着的戾鬼们,都不受控制地虔诚匍跪在地上。

哆哆嗦嗦地快抖成了筛子。

它们畏惧他。

在这个黑雾笼罩,朦朦胧胧伴着紫闪的雾气里的正中央,摆着一具鎏金冰棺。

里面没有尸骨,空空荡荡。

宗清坐在上面,耷起眼皮盯着里面空荡荡的冰棺。

不知再想什么。

半晌过后,

宗清才伸手扯下掩在脖颈里的冰石挂坠,指腹摸了摸上面平滑剔透的镜面,

向上轻轻一抛。

平滑剔透的镜面里,蓦地闪身出了一道小小的透明身影,

巴掌的大小,

一绺呆毛支棱起在她的小脑袋上,呆毛的最顶端还分开了两个细小的岔,一个小岔顶着一个圆圆的红色小铃铛。

可可爱爱的整颗小脑袋都毛茸茸的,

她肥嘟嘟的脸满是泪痕,眼珠子又红又肿,

但因骤然被放出来,一瞬间的懵懵的过后,她变脸似的,

立马兴奋地理了理她bulingbuling闪的小裙子,欢快转着小肥身子像只炮弹一样冲向宗清的怀里。

“桀桀桀桀桀桀桀”

“嗬嗬嗬嗬嗬嗬嗬”

宗清抚了抚一个劲儿在他怀里撒娇兴奋乱蹭的小肥身子,

眸色前所未有的柔情,但说出的话却很无情:“你是这世间最金贵的女郎,以后不准再笑的这般阴森恐怖。”

啾啾:“......”

她窝在宗清的怀里蹭了一下她的小肥脸,委屈的泪珠子又挂在小肥脸上要掉不掉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撅着小嘴巴,道:“知道了爹爹。”

宗清心疼地抚了抚她发肿的眼皮,从手中变出一个光球,下面黏了根晶晶闪的木棒塞进她的嘴里:“去玩会吧,一会我们就回去。”

啾啾闻言,兴奋地立马抖了抖她头上的那绺呆毛,飘呀飘呀的,

摇得小铃铛直“叮叮当当”地响,也顾不上委屈和哭唧唧了,转身就抛下老父亲飞走了。

他常年呆在冤煞戾气之地,很少回三清尘外,啾啾一直跟在他身旁,

虽然他极少会放她出来,

但她还是多多少少与那些冤煞戾鬼们学了些坏习性。

有些好改,有些改不掉的坏习性,就怎么训诫都依旧不长记性。

比如那些阴森恐怖的吟叫声,耳提面命说了千万遍,啾啾半点不往心里去。

是以他就更少会放她出来。

小儿恋母,女人未醒时,他会将冰石贴在她的脸上,他搂着她,小儿贴着她。

一家三口,倒是有种其乐融融的假象。

但只是假象。

女人甚至都不知啾啾的存在。

就连他,

都是后知后觉才察觉到的。

他察觉到时,穹绵已经死了,他的啾啾还只是一颗还未成形的小小胎种。

没了生气的胎种。

他这个爹当的很是艰难,他常常不知要拿那颗小小的胎种如何是好。

孩儿,女人。

都是他割舍不下的,

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的。

他得让她们活。

为了滋养她们的魂。

宗清将女人置在冰棺里,将他的啾啾养在冰石里。

他翻阅了无数古书古籍,没日没夜的钻研,才找到了那么一丝能让她们觉醒的希望。

渺茫的希望。

要用无数长久的岁月和等待,才能熬出的希望。

啾啾是几十年前才被他养出的胎灵,是这世上最纯净的胎灵,但因着常年跟他长在浑浊之地。

现在有些隐隐长歪的趋势。

性子跟她母亲极像。

好在有他看管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今日破例放她出来,

是因啾啾的小身子已经许久没贴过她的母亲了。

想母亲想得不行,

在冰石里哭着吵着要母亲,冰石坠在他的脖颈里,她一哭,冰石就不断涌出泪珠子一样的冰晶。

凉沁沁地轧他的心。

近日他确实被女人搞得头昏脑涨,

险些忘了他的乖乖小儿,若是她不哭,他可能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他的啾啾。

啾啾暂且还不能让女人知道。

他的啾啾是用他的心神燃光养大的,是这世上最纯净的胎灵,更是这天地难寻的极品补药,

啾啾与她母亲不同,她是不能沾他的血腥味儿的。

冤煞戾气也不行,

所以他才会极少放啾啾出来。

有他压着,才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杂种敢动他的啾啾。

但啾啾性子跟她母亲太像了,有了玩的就不认爹,更不恋爹。

有事了才找爹,

大的小的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宗清提眼看了看天色,

将撒欢子玩得找不到北、四处乱撞的啾啾给抓回来。

小儿玩得小肥脸红扑扑的,

一脸兴奋,

呆毛上挂着的小红铃铛飘呀飘呀的“铃铛”作响。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了。”宗清给她擦了擦小肥脸上的汗渍。

小呆毛一滞,

刚刚还一脸兴奋,玩得找不到北的小肥脸,顿时拉垮的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地掉。

刚缓过来的嫩生生眼皮,又染了几层红红的晕肿。

撕心裂肺地“啪嗒啪嗒”掉泪珠子,

边哭还边攥起她的小粉拳头给自己抹眼泪,可怜兮兮地幽怨谴责道:“呜呜呜呜呜爹爹是不是想霸占娘亲不肯给啾啾抱?”

宗清:“......”

这都什么跟什么,

讨债来的么。

啾啾就巴掌的大小,小肥身子是透明的,宗清每次哄得都很费劲,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她。

“莫胡说,爹爹怎么会与你抢母亲?”

虽然他确实是给肥啾啾忘了,

但他的乖儿这般泪眼婆娑“啪嗒啪嗒”地看着他掉一粒又一粒的泪珠子,

他要说给她忘了,

今这儿怕就是要泛滥成灾了。

眼皮又红又肿,小肥身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啾啾一哭就难哄,

宗清束手无策,只得忍着不舍自割腿肉退让道:“莫哭了,一会回去为父就给你抱母亲。”

呆毛激动地一竖,撕心裂肺的凄厉哭声更是戛然而止。

啾啾小肥手搂着爹爹,一把鼻涕一把泪儿地似是极为勉强地道:“那好叭!”

宗清一脸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