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温！”周子舒拉住他，“先别生气，正事要紧。”

温客行哼一声，走到程瑶身边，低声道：“你真打算救那个臭小子？他就是个畜生！”

程瑶回眸笑了笑，眼波流转，显得有几分魅惑，“嗯。”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若是存善念，我救他又何妨？”

“魔真的能成佛？”他一向漫不经心的神色收了起来，显得有几分正经，他低低重复：“恶魔也能重回人间？”

“自然。”程瑶看着他，轻笑：“佛不渡你，我渡你。”

从前她原也是恶魔的，只是红尘踏久了，她竟生出菩萨心肠了。

说完后，程瑶也不看温客行，径自走到龙雀身边查看他的伤势。温客行站在原地，神色颇为落寞。

他淡淡想，你若是知道我做了什么，你就不会渡我了。

趁着程瑶跟温客行说话功夫，观云已经一剑把困住龙雀的锁链斩断。

斩断后，他对身旁程瑶道，“主上，龙阁主被锁链困住多年，我乍斩断锁链，恐伤了他的经脉。”

龙雀茫然抬起眸子，他被关得久了，反应有些迟钝。

程瑶道：“无事，我能救他。”

她走上前去，微微挑起龙雀的下颔，喂他吃了药。

观云瞳孔紧缩，那是血凝丹，比大还丹还要金贵千倍的奇药。

他记得，每逢月圆时，主上旧疾复发，为了抑制住她的痛楚，摄政王费尽心力炼制了血凝丹。

主上下江南时，摄政王应该给了主上三粒血凝丹，每月一粒，现在已经过去近三月，主上只服用两粒，剩下那一粒主上留着给龙雀。

那么，没有血凝丹压制痛楚，主上这半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

观云看着龙雀把那枚血凝丹咽了下去，唇瓣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

经历杀戮，尸山血海走过来，到底，她还是个心软的人。

“这是什么？你是谁？”龙雀抬起眼睛看面前的女子。

她站在眼前，只觉得满室的阴沉都被她照亮了，那是一种足以洗涤尘埃的美艳。

“龙伯伯，她是救你的人。”周子舒走过来，如程瑶一般，半蹲在龙雀身前，眼睛看着他：“龙伯伯，我是周子舒，秦怀章的徒弟！”

龙雀眸光颤了颤，激动握住周子舒的手：“你是子舒，你是小子舒！你师父呢？”

周子舒垂下眼睫，落寞一闪而过，他扯嘴角笑了笑：“他去世了。”

程瑶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知道至亲之人死去是多么痛苦，因她就是个不断失去至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