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顾柏寒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曲归年微微瑟缩了一下,僵在那里。

顾柏寒修长有力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卷他的袖子，一举一动间都仿佛带了些别的含义，令他耳根微微发红。

曲归年感觉脑中发懵,牙齿紧紧咬住了嘴唇。

不知过了多久，顾柏寒才终于帮他把袖子卷完，回到了正常的距离。

曲归年玉白的面颊都泛起了薄红，他清咳了一声：“谢,谢谢。”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氛，曲归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动作上。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声低哑的轻笑。

曲归年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他下意识抬头望像顾柏寒。

顾柏寒仍然是一贯的表情,只是那双平日里冰冷关了的眼中透出了温和和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

曲归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顾柏寒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曲归年的鬓发。

在曲归年抬起头前，他从曲归年手里抽走了早就洗干净的山芋,声音带了些哑：“我来吧。”

曲归年感觉有哪里越来越不对了。

顾柏寒熟练地将山芋削皮,切成大小适中的方块,又接过来曲归年洗净的白菜和青椒。

“青椒要切成什么样？”顾柏寒问。

“切丝吧。”曲归年清咳一声。

“好。”

顾柏寒刀工很好,用连刀切出的细丝宽度均匀,整齐地放到盘子里,又接过他手中的白菜。

曲归年则去淘米。

不知为什么,和顾柏寒一起呆在厨房里,就好像厨房变小了一样。

厨房里一片安静,只有刀接连与案板碰撞的声音。

就在这时，他的门外竟然响起了敲门声。

顾柏寒切菜的手一顿，厨房一片安静。

“我去看一下。”曲归年放下刚刚淘好的米。

“曲老师,是我！”陈启延的声音响了起来。

顾柏寒握着菜刀的手一紧，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切着。

“来了！”曲归年用挂在墙上的毛巾草草地擦了擦手，就过去开门。

“启延，你怎么来了？”曲归年把陈启延迎进来，“快坐。”

陈启延问见到曲归年很开心，似乎整个人一瞬间从工作疲惫的状态活了过来：“我需要换鞋吗？”

“不用的，直接进来就可以。”

“曲老师，刚刚我跟徐部长收工之后就去找你。但是发现你已经走了。门卫张师傅说你刚刚走，”陈启延提起来手中的袋子，“我就买了几个包子和凉菜带过来。”

原来陈启延是担心自己没有晚饭吃。曲归年不禁有些感动，这样一对比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明天下班的时候应该和陈启延打电话说一声才是，不然又要让他到他办公室白跑一趟。

“太感谢了，”曲归年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正好你顾老师也要在这里吃饭，我去多蒸一些米饭我们一起吃。”

“顾城主？”陈启延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他......也在这里？”

这时陈启延才注意到厨房里的切菜声。

陈启延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浇灭。他艰难地张了张嘴：“曲老师，你请顾城主来家里，还做饭给他吃吗？”

曲归年感觉陈启延的神色有些不对，不由问道：“启延，你......不愿意吗？”

陈启延走近两步，低下头，看不清表情。不过低落的话传了过来：“曲老师，我还以为只有我能进你家。”

曲归年怔了一下，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回答。

他理解了一下陈启延的意思，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今天我和顾老师都错过了饭点，干脆就请他来家里吃饭。”

陈启延语气更加失落，透着浓浓的委屈：“我也错过了饭点。”

曲归年听了陈启延的话，莫名有些心虚。其实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不过和陈启延对他的态度比起来，他好像对陈启延的关系不太够？

但一种浓浓的诡异感席卷了曲归年。

这不就是小学时候两个小姑娘经常一起去厕所，结果有一天一个小姑娘自己去了，没等另外一个，结果另外那个又委屈又难过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