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年不由笑道：“你怎么这种醋也要吃呀？”

陈启延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认真一看，曲归年神色如常，才明白他只是在开玩笑，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

曲归年笑过之后还是认真安抚了他一下：“今天是我的不对，以后下班前我都告诉你一下，好不好？”

“好。”陈启延说。

就在这时，厨房的切菜声突然重了许多，两人被吓了一跳。

曲归年回过头来对陈启延说：“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厨房了。菜一会儿就好。”

曲归年说完就转身向厨房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之后，陈启延抬起头，眼中尽是晦暗。

曲归年听到突然变重的切菜声，是有些莫名的忐忑的。这让他有一种顾柏寒生气了的感觉。

不过邀请别人来自己家做客，却把对方留在厨房做饭而自己去做别的，确实让曲归年有些心虚。

他走到顾柏寒身边：“我来吧，顾老师。”

“没事。”顾柏寒的语气没有变，让曲归年松了一口气。

曲归年继续准备米饭，他将山芋块放在淘好的米上面，放到电饭煲里。幸好他公寓的电饭煲是末世前最新的高压电饭煲，很快就能把饭煮好。

就在这时，顾柏寒已经找到了他家的调料和油，开始清洗炒锅准备炒菜。

曲归年连忙要把锅接过来：“我来吧。”

“不用。”顾柏寒很享受曲归年和他抢锅时自己贴上来的身体接触。

这时候陈启延进了厨房，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贴心无害。

此时曲归年正有些过意不去：“顾老师是我请您来家里吃饭的，怎么能让您炒菜呢？”

顾柏寒侧过头，离他很近，不过没有和曲归年客套，而是说了另一件事：“不要和我说‘您’。”

曲归年一怔，估计顾柏寒是觉得他有些太客气，就听话地改口：“那你也不要和我客气了。”

顾柏寒看着他，认真地说：“不是客气，是我想做饭给你吃。”

“哪里有你这样做客的，”曲归年并没有理解顾柏寒的话，一急之下脾气里的执拗上来，攥着他握着锅柄的手就要掰开，“快松手。”

两人说话时离得很近，由于着急，曲归年的语气也不像平日里那么稳，但这样反而带了几分亲近意味。

陈启延怔怔地看着两人的相处。他真的没有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曲归年已经对顾柏寒熟稔到了这种程度。

曲归年性格最是温和有礼，却正因如此会给人一种疏离和距离感。

虽然陈启延自信，曲归年在所有人里对自己最是温柔，但他却从没有在自己面前展现出这样亲近的一面。

顾柏寒的目光专注地放在曲归年身上，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的陈启延。

但陈启延觉得面前这一幕极为刺眼，恨不得将顾柏寒一拳打翻，然后将曲归年一把拉进怀里。

曲归年最终还是没抢过顾柏寒，只得放弃。

他一转身，看到陈启延站在门口，紧紧地盯着他看，视线带着狼一样的攻击性。

曲归年本来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和陈启延视线接触的时候又被惊了一下。

他定睛一看，陈启延还是那副略有些委屈的神色。

曲归年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清咳了一声：“启延，你先去厅里坐一会儿吧。”

陈启延走了过来：“我和您一起吧。”

顾柏寒似乎冷冷地哼了一声，但是被抽油烟机的声音掩盖。

顾柏寒正往锅里倒油，曲归年看着顾柏寒身上的白衬衫，忙说：“顾老师小心衣服，不要溅上油点。我去拿一条围裙给你。”

顾柏寒没有阻止，不过油已经烧热，他的动作没有停顿，边摇了摇锅将油均匀粘在锅壁，边说：“多谢。”

曲归年转身就要进屋，他有一条新围裙和其他杂物一起放在了卧室的立柜里，打算进去拿。

一转身，看到陈启延站在身后，就拍了拍陈启延的肩膀：“启延去坐一会儿吧，或者帮顾老师做饭，都可以。”

说完见顾柏寒已经开始炝锅，就没等陈启延回复，直接进屋了。

厨房响起来炒菜的声音，曲归年进卧室打开立柜，找了起来。

崭新的围裙被压在几个铁质杂物盒下面，曲归年一手抬着杂物盒另一手用力向外抽围裙。

就在这时候，一个炙热的胸膛突然从他的身后贴上来，距离他极近，一只滚烫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他抽围裙的手。

曲归年吓了一跳，急忙想要回头。

但身后宽厚炽热的怀抱又逼近几分，逼得曲归年向前走了半步，双手抵着立柜中间的水平隔板的边缘，身体几乎贴着立柜里的物品。

带着热气的声音喷洒在他的耳边，低沉沙哑，带着某种不可名说的情绪：“曲老师，我来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