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还有玄睦!

如今大雪封城,城中统共这么大点地界,又能躲到哪儿去?

可若出城,这般极寒酷雪,更是自寻死路!

这可如何是好?

不等她想出对策,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咚咚踩踏声。

折流反应极快,呼的一下吹灭烛火,所有人都屏息静候。

一阵嘈杂之后,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折流没再掌灯,只摸黑道:“搜一遍搜不到,定然还会搜第二遍,这地窖迟早会被发现,我带着曲儿先走一步,若有机会一击即中,我便杀了耶律越,若没十足把握,我便不出手。”

说罢,根本不容余小晚反对,折流抱起凤一曲爬上木梯,径直出了地窖。

地窖木板合上,窖内再度陷入一片黑暗,玄睦摸索着走过来牵着她到了榻边,搂紧靠墙坐下。

“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折流已有万全准备,必然能瞒天过海,待耶律越以为我们死了,便会放弃搜索。”

“那折流呢?咱们就这般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玄睦紧了紧手臂,淡淡的血腥气弥漫,混着他不断喷洒的温热气息。

“凤一曲已死,被耶律月那一场大火生生呛死,折流正是爱得浓烈之时,如何会放她一人独赴黄泉?便是不去送死,他也不会独活,况且,耶律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总还是逃不过一死。”

玄睦所言,不无道理,折流自小孤苦,唯一的亲人爷爷离世后,真真儿就只剩他一人,他看似走南闯北逍遥快活,可谁又知晓他的苦楚?

凤一曲死了,他最爱之人不在了,大抵,他也真真儿是生无可恋。

地窖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闭上眼,靠在玄睦怀中,方才只顾焦急还不觉得,这会儿烛火一灭,越发觉得寒冷。

玄睦敞开大氅,将她裹紧,彼此的体温透过层层布帛,勉强暖着彼此,她尚有石粉取暖,他岂不是更冷?

“玄睦……”

“嗯。”

“冷吗?”

“不冷。”

不冷才怪。

她转身强忍手臂伤痛,搂紧了他,枕着他略有些急促的心跳,越发心乱如麻,六神无主。

折流被发现了吗?行刺耶律越了吗?

耶律越会不会有事?

折流又怎样了?

她就这般坐以待毙真的可以吗?是不是还是自投罗网比较好?

她不敢想象耶律越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可她也同样无法想象玄睦身首异处。

到底该怎么办?!

若早知如此,当日她被耶律越刚刚招魂之时,就该一簪子自尽,也省了今日为难。

她越想越心慌,坐立不安,便是明知耶律越绝不会轻易死掉,依然惶惶。

玄睦蹭了蹭她的发顶,苦笑一声,“就这般担心他?”

“我……”

“我去。”

“嗳?”

“我去打探下,让你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