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都快过了,闹腾了这样一整夜,刚刚安静下来的营地并没有歇息太久就有开始了喧嚷,而且那吵闹声隐隐有了越来越大的趋势。

“来人——”

白鸥有些不耐烦地唤了一声,顺势把匕首重新插回靴筒边。

听到有打帘进帐的脚步声,他烦躁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陈安,“你怎么来了?”

陈安看了眼白鸥身边的医士没有立刻答话,白鸥见状看了眼自己已经包扎完的伤口,他挥了挥手,吩咐那医士退下。

看着那医士退出了帐帘,陈安才上前小声道:“将军,外头出了点儿事儿。”

昨夜又是火把又是撕打,阵仗闹得不算小,惊动了附近的村民;他们一早起来四处打探,又有人瞧见了营地里在搬尸体。

这附近都是以姓氏聚集的小村落,家家户户都沾亲带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一时间谣言四起。

有传营地里的尸体堆积成山,禁卫都快死完了,粮食全被抢走了;也有传禁卫准备拿粮食银子去孝敬临安城里的大老爷,被灾民们发现,所以知道实情的灾民都被灭了口。

灾荒年间,谁家里没有饿死过个把人,就算有幸自己家里没有,左邻右舍的也总见过;生死存亡面前容不得胆怯,他们很快集结在营地门口,讨要说法。

“呼——”

白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挺直了酸痛的腰背起身,他随手披上昨夜那件已经破破烂烂的罩衫,一面系着腰带,一面朝帐外走去。

“跟我去瞧瞧。”

营地外已经集结了众多乡民,看着有那么点群情激愤的味道,但手无寸铁的乡民们到底还是忌惮着禁卫军手中的利刃,暂时还没有演变成一场暴//乱。

得赶紧处理了才行。

白鸥想着,揉了揉被这烈阳炙烤得发痛的太阳穴。

“大家安静安静!”陈安率先一步走到人前发话,他指了指身边的白鸥,“这位是今上亲封的羽林军正三品左金吾卫将军,白鸥,白将军,他会给大家一个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