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三城说是七万驻军,可一万屯于靖城,一万屯于庸城,此刻白鸥所在的驻地,其实屯兵约莫只有五万;其中大约有一万人不到有官职在身,这些人里不一定都是世家子弟,但多少都会有些关系。

“他们只有不到一万人,要约束几倍于自己的流民,这些人都是抓来的,里面约莫也真的有一些草寇逃犯之流流放充军,想来也是不容易。”

陈安继续解释着。

“所以依我猜测,驻地军营应是采取高压政策,正常情况下,那些底层士兵是被划定活动范围,限制了自由的。”

所以白鸥同陈邦一行入营这么久都见不到几个人;所以即使他们拆帐篷杀了校尉,满世界抓人讯问,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也只是引来一小部分人陆陆续续地来,远远地围观;所以——

项兴言可以把一切消息捂得这么严实,任李遇和陈琸多番打探也是无果。

白鸥蹙眉沉思。

五万禁卫军精锐,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偷梁换柱成五万花里胡哨的少爷兵和一群流民草寇组成的一盘散沙……

周哲翎不愧为历经三朝,屹立不倒的女人。

项兴言是周哲翎的人,待城是项兴言的地盘,当真是做的滴水不漏。

可他们真的就不怕待城沦陷吗?

为了不给没给李遇留一丁点掌兵的机会,周哲翎这一招究竟是割肉饲虎、壮士断腕,亦或是他们真的只是安逸惯了,完全没有察觉到北胤人的可怕?

周哲翎的目的对白鸥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李遇把一切能给的都给了他,他就得保住李遇最后的希望。

白鸥阖眸思忖——

史书上这一仗赢了,他也一定不能输。

“明日一早,教陈邦带人去贴告示,昭告全城——”他再睁眼时,方才眼中的疑虑已经一扫而空,他目光炯炯,嗓音沉毅,“北胤意图来犯,全城戒严、宵禁,进入战时戒备状态,城中一切事物,交驻军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