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不了了,今天就要跟李遇说,无论如何,他要亲自去一趟——

可偏偏今日李遇早朝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日近中天了,白鸥一遍遍派内侍去泰极殿打探,传回来的信儿都是泰极殿的大门闭着,皇帝和群臣还在议事。

白鸥更衣整肃,准备亲自去大殿瞧瞧,可刚走出广明宫的大门,宫外却来人了。

四苟或是四苟身边的亲信白鸥都熟得很,来人并不出在其中,甚至不是他从待城带回来的任何一个。

来人礼数周全,谈吐得体,根本不可能是他手下那群兵痞。

“小的是陈阁老府上门客。”来人行礼后恭恭敬敬递上印鉴,“待城有要事,陈阁老派小人通知公子,即刻前往城外往北十里,驿道边的凉亭一叙。”

驿道两侧往往都有一座凉亭,取“停”字谐音;长亭留别,意欲常停留别。

白鸥被陈府门客引至城北驿道的凉亭处时,却没能看见十里长亭,芳草依依的景象。

入秋已深,草木杀尽。

这一处驿道是通往待城的方向,眼下待城风声鹤唳,这里便像是通完鬼门关的路似的,人人都绕着走。

所谓凉亭并没有人出现,白鸥被引向不远处一所茅屋,秋风打着旋,卷起他脚边一捧黄沙。

眼前光景就像一篇凄凄楚楚的散文长诗,让人不堪猝读。

走到茅屋边,气氛便与方才完全不同了;破破烂烂一座茅屋,巴掌大的地方足有一二十人把守,看上去比广明宫的寝殿还要严密。

空气里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白将军——”陈府门客恭恭敬敬上前行礼道:“到了。”

二人驰马而来,一路无言,白鸥心急如焚,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上前推门,却被左右看门的壮汉拦住了。

壮汉中的一人上前行礼,“将军还是屋外说话罢。”

那人身形壮硕,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粗布衣衫,看着跟大街上任何一个普通平民无意,但言语动作间却完全不像一般百姓或是普通大户人家府上的下人,很是懂规矩。